瑾發現來了山洞之後,玉兒的表情跟他預想中的差了很多。他本以為她會因為擔心洞內的人而直接衝進去,誰知她卻表現得這樣沉穩,甚至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抑或是,她已經開始在擔憂著他的安危?
“瑾哥哥的親眼所見,便可作為證據稟報父皇,無須他人為證。”他自信地道。
“瑾哥哥,這不一樣。其他的事或許可以,但此事牽涉到朝中肱骨大臣,僅僅以你儲君身份壓製,難保父皇會以為瑾哥哥經黨營私,拉攏薛尚書不成而故意釀製的慘劇。”她從來沒有在別人麵前表現過這份超乎了她年齡的睿智。今天能原原本本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實在也是破了先例了。對他,她似乎已然超出了自己劃定的界線……
瑾眼中精光一閃,讚賞地道:“玉兒怎會想到經黨營私這一層?”
“龍座乃是天下誌士爭奪的焦點,而儲君更是皇室內鬥的根源。瑾哥哥的太子寶座似乎坐得太順利了,這本就不合邏輯。天下之路蜿蜒崎嶇,人生之路坎坎坷坷,瑾哥哥的天子之路也不可能永遠太平。”她肯定地道,烏黑的眸子裏有著篤定和坦然,並沒有因為自己話中的危險而膽怯。
瑾驚歎地望著玉兒倔強的柔美小臉兒,一雙鷹目裏滿是不可置信的光芒。他喜歡玉兒,愛著玉兒,完全是出自個人感情;而現在他驚訝於玉兒那份男兒也有所不及的膽識和睿智,他更加地放不開她了。他為自己愛上這樣一個內外兼修的女人而感到自豪,也為日後自己的江山有這樣一位皇後而感到欣慰。她是天生的國母,那份隱藏在天真表象下的內斂和智慧足夠讓她穩穩地握住鳳印。
他曾經擔心過她日後成為天下女人矚目的焦點,會不會身陷險境。現在看來,就算沒有他的保護,她一樣會安然無恙,遇難呈祥。有他密實的保護,再加上她本身的實力,誰能傷害到她?父皇當初讓風刀子帶她去風雲島學武習醫想必也是這個原因吧。文武雙全的未來一國之母,集尊貴與智慧於一體,她將成為他統禦天下的賢內助。
想到未來的某一天,她會和他一同坐上金鑾大殿接受百官朝拜、萬民山呼,他的心便久久無法平靜。有了她,他的天子之路或許不再寂寞,不再乏味。他要給她最好的一切,一生一世的愛憐和疼惜,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和尊貴無比的權勢地位。
一番驚歎過後,瑾壓製住心裏洶湧澎湃的感動,感性地對她道:“不曾料,玉兒已為瑾哥哥想得如此深遠。不過你無須擔心,沒有人能傷害到瑾哥哥,更沒有人能傷害到玉兒。”
話音一落,他便朝山洞內走去。玉兒本想再次阻攔,但轉念一想,瑾哥哥是個多麼自負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會被“危險”兩個字給嚇停了腳步?
既然阻止不成,她也隻得隨他跟了進去。
瑾不想讓玉兒跟進來,怕她看到然月和狗娃子的屍首,但實在拗不過她的倔強,隻得作罷。還好,他擔心的狀況沒有出現。
洞府內的家具東倒西歪,各條主要通道裏鮮紅的血液遍地都是,卻鮮少見到有倒下的屍首。瑾和玉兒心中都感到奇怪,實在猜不透事件的真相如何。到底那些遇害的人都去了哪裏?就連然月,狗娃子,以及薛紫煙都不見了蹤影,更不用說那些位數眾多的護衛。
“玉兒,你跟在瑾哥哥身後,不要落太遠。”瑾認真地對玉兒道。
玉兒原不想和瑾太過接近,畢竟兩人之前才有過一次讓人心跳加快的接觸。因為此刻情況特殊,她不想讓瑾分心,所以沒有反駁他,安安分分地跟在他身後,一直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瑾四處查看了洞府內的所有旮旯角落,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也沒有找到可以藏人的暗道。他慎重地問向玉兒:“玉兒,你確定這山洞中有上千人馬?”
“確認,所有護衛都是被我親自分批關入不同的洞府內的,我都仔細計算過人數。瑾哥哥你看,那些的機關都是被我拆卸下來的。石門沒有機關根本就打不開,除非那些護衛硬撞。用人頭去撞石門,成功的希望實在很渺茫。即便能夠撞開,石門也會因被撞而倒地,砸得粉碎。現在石門完好無損,一定是用了別的什法子開啟。”玉兒分析道。
瑾深覺玉兒的分析在理,但還是有所疑問:“如果他們能夠找到別的方法開啟石門,為何之前你連守了兩天也不見他們有動靜?他們應該先設法開啟石門將你拿下,那才是永絕後患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