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貨車可每天都在拉貨,一點兒不掙錢嗎?”文三代眼睛咕嚕嚕轉起來,和禿子一起三年有餘,怎麼著也影響到她一點,最明顯就是比以前能盤算了。

“這是我爸媽的錢。”

“我爸媽可養著孩子沒要你一分錢。”

“哎呀,他們不養孩子幹什麼嘛,天天啥也不幹難得過嘛。”

“行!你見死不救是吧?”文三代無暇顧及禿子說她爸媽的話不好聽,隻著急眼前這一萬多的麻將錢無處找尋。

“你不要慌,你家床鋪底下不是還有許多酒嗎?老酒值錢,你去弄幾瓶來賣了還帳不就行了?”禿子突然出了一個這樣的主意,倒像是早就算計過那些酒了似的,文三代渾渾沌沌想不到那些,火燒眉毛大雙叫還錢,賣酒也不失為一種應對方法。

與其說是弄出來,不如說是偷出來,文三代怎麼敢對父母說她差了別人錢要還,她在家曆來是最卑微的,不敢乞求父母這些,事情生出來了不可能賴賬逼著,隻得背水一戰,待父母抱著孩子出去逛街的功夫盤了五瓶83年的飛天茅台出來,這也是由禿子指點,這個最值錢,其他的不一定值錢,五瓶差不多夠了,禿子在外接應,接到五瓶酒的時候喜上眉梢,全然忘了他剛才為了債務的事多惱怒,文三代懷疑道:“這不是給你的喲,我要用來還帳。”

“知道知道!我拿去賣了。”

當時的飛天茅台在專賣店已經漲到一千二百塊一瓶,這種快三十年的飛天茅台酒反而不知道多少錢一瓶,也不知道禿子把酒挪去了哪裏,一會兒換了錢回來,文三代好奇問:“去哪裏賣的?”

“收老酒的地方。”

“多少錢賣的?”

“一瓶兩千五,這兒一萬二千五給你,去還帳吧。”

文三代接過錢立即出門還帳,大雙那邊逼迫的緊,總算應付過去,心中鬆快許多,晚上一如往常的到點睡覺,禿子明天一早才去廠子裏,在家洗澡換了幹淨衣服再去,換下來的外套就擺在那裏,禿子的錢夾子沒裝好,從外套掉了一半伸出來,文三代心念一動,拿出來打來一看,裏麵竟然有一疊百元大鈔,早上禿子表白他沒錢時展示錢包還空的,晚上憑空多出來一疊錢,數一數有兩千五,文三代怎麼想也覺得不對,猜測了半天,待禿子從澡堂出來就詐他:“你今天白天賣茅台是不是不止賣了一萬二千五?”雙眼死死瞪著,禿子見錢包暴露了,笑道:“其實賣了三千一瓶,我卡了二千五起來。”

“你怎麼是這種人呢?”

“錢沾過手肯定要卡點起來,你傻不懂。”說到這裏,禿子笑嘻嘻完全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給臉皮薄的人使得,文三代自從生孩子以後就拿丈夫沒有辦法,把錢沒收兩千塊,留五百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