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餓醒的。
箬輕還沒有回來,我看了眼時間,下午三點。越來越佩服自己的定力了,竟然睡了十七個小時。去冰箱裏看了看,空無一物。回到臥室看到箬輕的衣服還在地上放著,慘不忍睹啊!想了想,還是把她衣服洗了吧,萬一她一生氣把我踢出家門那我豈不是要露宿街頭了?袁文是絕對不會收留我的!
一邊洗衣服一遍感慨著時間過得真快,和沈淺弋都認識四年了。記得我剛認識他們的時候袁文看著我的畫說:“你畫的是巴巴嗎?”而沈淺弋安靜的站在旁邊,眼神中濃濃的憂鬱像化不開的眼淚。但我聽著袁文的話眼淚就掉下來了,當時覺得特委屈,為了畫畫我離開家,一個人在外邊流浪,想著去實現自己的夢想,做一名自由畫家。但是卻被他們這樣的鄙視,越想越委屈,最後放開聲音哭了起來。
我是越哭越委屈,弄得他們兩個不知所措的看著我,最後還是師娘趕過來哄我,當然那時候她還不是我是師娘,隻是自己的徒弟把一小姑娘弄哭成這個樣子,她的臉上實在不好看。我看了眼師娘說:“我喜歡畫畫。”師娘看了眼我的畫說:“你自己一個人嗎?家裏人呢?”我說:“我離家出走。”我說完他們三個就看著我,目瞪口呆。
最後還是師娘說:“你既然喜歡畫畫就來我們畫室吧,看你挺有天分的,他們兩個淘氣了點,但是都挺好的。”我當時就差當場跪下說吾皇萬歲了。後來我就成了沈淺弋和袁文的小師妹,當然,師娘是收留我,沒收學費,師娘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人。
在畫室,一有時間沈淺弋和袁文就說我當時嚎啕大哭的場景驚天地泣鬼神。那時候的沈淺弋喜歡穿一件藍色的襯衫,黑色褲子,不說話的時候跟一憂鬱小王子似的高貴,說話的時候就是一小流氓!袁文也好不帶哪去,不過袁文是除了名的狼,專心畫畫的時候像狼一樣銳利的眼神,身上散發著狼一樣孤獨又高傲的氣息,平時,就是一副色.狼的樣子,吊兒郎當。我跟在他們身後,想著這兩個男孩到底是什麼樣的性格。想的時間長了就把他倆刻在了心裏,而沈淺弋那安靜時的眼神越發讓我迷戀。我想最初見到沈淺弋時我就把他刻在了心底,此後再也無法忘記。
沈淺弋和袁文都比我大兩歲,認識他們的那一年正好他們高考,兩個人考進了同一所大學,隻不過袁文是以文化課普通考生的身份進入了信息工程係,而沈淺弋則是選擇了美術係。
錄取通知書發下來的那天晚上我們三個坐在公路邊喝酒,袁文笑嘻嘻的樣子對我說:“暖暖,以後哥哥要去大學裏禍害那些小姑娘去了,就放過你這個發育不全的未成年少女了。”我對著袁文罵了一句,“滾蛋!我哪裏發育不全了!”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裏卻還是沒有底氣的。袁文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就樂了,然後在我耳邊說:“不過淺弋就喜歡你這樣的。”說完繼續樂。沈淺弋也聽見了這句話,罵了句:“沒事就滾蛋!”袁文笑著說:“行,我滾蛋,把時間留給你們小兩口。”說完笑嘻嘻的走了。
我以為沈淺弋會說些什麼,但他隻是對著我淡淡的說:“暖暖,別聽他胡說,我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聽著他的話我突然很失落,拿起酒瓶一口氣就灌了下去。然後看著沈淺弋很想問問他喜歡不喜歡我,但最終忍住了。我倔強的不肯低頭,不肯先去承認喜歡一個人,用驕傲來掩蓋自己的懦弱。眼淚就要不爭氣的落下來,我又打開一瓶啤酒接著灌了下去。沈淺弋就那麼看著我,沒有阻止。其實我隻是想讓他心疼一下我而已,哪怕隻有一下也好。但後來我才知道,他同樣倔強的而不肯承認,用平靜來掩蓋自己的不知所措,他同樣害怕,害怕我們之間因為這一句喜歡而變得越來越遠。
那晚,我喝醉了,沈淺弋背著我往回走,我趴在他背上感覺著他的心跳,偷偷的親吻他的脖子。我聽到他說:“丫頭,照顧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