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斐洛擰眉看著安禾,心頭浮上一絲煩躁。
“程斐洛,今天叫我回來真的隻是因為會議資料?”安禾站直身子看著程斐洛,聯想他前後的話,忽然明白了什麼。
程斐洛背靠在辦公椅上,手指輕點桌麵。深邃如同海麵的眼眸並沒有因為安禾的話起一絲波瀾,“不然呢?”
安禾定定的看著程斐洛,想要從他臉上看到一絲說謊的痕跡,可是沒有。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澀而無奈的笑容,她怎麼會忘呢,程斐洛這樣不行於色的人,她怎麼可能看到懂。
“會議資料我改好給你。”安禾手一抖,神情淡漠的開口道,“如果程總因為這件事要開除我,我也沒有什麼話好說。”
此刻她突然就平靜下來了。
程斐洛聽她說起開除,眼睛微微眯起,流露出威脅的光芒,“安禾,你巴不得我開除你吧。”
這個女人,一切都隻是騙人。哪有人明明愛他卻時時刻刻都想著離開,給自己留一條完美的退路。
安禾失望的看著他,唇畔劃出自嘲的弧度,“是啊,文件也是我故意做錯,就是為了程先生能夠開除我。”
“安禾!”程斐洛麵色嚴肅,聲音陡然變沉,這個女人還會不會說話了。
果真還是想要激怒他,讓他開除她。
為什麼,是因為那個男人已經給了她承諾了嗎?
安禾手指緊緊捏著文件,麵色慘白,“抱歉,我本來沒有想要說出實話。讓程先生知道這一切實在太不對了,我向你道歉。”
她早該知道,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愛她。
過去的一切恍若水底月鏡中花,連曾經的程斐洛愛不愛她安禾都不敢確信。可能過去的一切確實是她做的一場夢,這場夢做的太久,她都以為是真的了。
“程先生,我請求你開除我。”安禾緊攥著拳頭,因為太過用力,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著。
程斐洛霍的一下從辦公桌後站起來,神色陰蟄看著安禾,“你再說一遍試試。”
“程先生,請求你開除我,謝謝。”安禾迎著他的目光開口道,似乎沒有一絲害怕。其實她整顆心已經顫起來了,但是反倒給了她無盡的勇氣。
程斐洛不徐不疾的走到她麵前,突然伸手。安禾以為他要打自己,嚇到閉上了眼睛。久久沒有拳頭落下來,她才試探著睜開眼睛。
他一隻手撐在牆上,正好把安禾堵在角落處。
俊美的臉近在咫尺,安禾微微有些慌神。突然忘記了此時此地,伸出手輕輕地落在程斐洛的臉上。
“斐洛,我求你,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她說著淚水突然落下來,琥珀色的眼眸看起來悲傷不已。
程斐洛擰起眉頭,感覺自己的心髒如同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打了一拳。安禾的眼淚落在他的手上,很燙,也很灼心。
安禾專注的看著程斐洛,目光定定的落在他俊朗的眉宇,“都怪我不自量力,我錯了。我真的知道疼了,你放了我好不好?”
曾經她以為越靠近程斐洛,兩人之間就會走的越近。現在安禾才明白,越靠近,就越心疼。
“安禾。”程斐洛神色幽深,手指落在安禾的臉上,“你別想了,我給過你的機會,可惜你沒有珍惜。”
他下定決心放開安禾的時候,她不肯走。現在卻求著要離開,他程斐洛的身邊是這麼想來就來就想走就走的嗎?
安禾手指微微顫抖,整個人頹然不已。
“我知道錯了。”她垂下眼眸,淚水不停落下,“我真的知道錯了,程先生,既然你都要結婚了,把我鎖在身邊有什麼用呢?”
程斐洛眯著眼看著安禾,想從她臉上看出一絲虛偽。可是沒有,她的痛苦和掙紮都是真的。
那她對那個男人呢?
“安禾,你既然這麼喜歡我,那你和那個男人算什麼?”程斐洛修長的手指慢慢覆上安禾的脖頸,似乎在等她說出什麼令他不悅的話的時候,立馬掐死安禾。
安禾咬著唇,心中一陣悲戚。不論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程斐洛都還是不信她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安禾閉著眼道:“程先生,我也是人,而且我還是個無父無母的弱女子,我也想要好的歸宿。”
“希望程先生不要生氣,我也想要選擇。”安禾勾起一抹笑容,“程先生,你不也有樂思嗎?”
她看著他的目光仿佛在說,我們兩半斤八兩。誰也說不了誰,可是卻徹底惹惱了程斐洛。
程斐洛眼神冰冷的看著她,手指慢慢縮緊,“安禾,你太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