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緩緩的停在半路上,司機苦著臉轉過頭解釋道:“車子拋錨了。”
“我立刻叫人來接你們。”眼看著程斐洛的臉色越來越沉,頗有山雨欲來之勢,司機立馬開口說道。
安禾朝著車窗外望去,發現眼前的景象還有幾分熟識,離酒店並不遠了。
她立刻推開車門走下去,垂下眼瞼道:“我走回去好了。”
深秋夜風冰冷,安禾不禁打了個寒顫,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程斐洛坐在後座以探究的目光看著安禾,半響才從車上走下來,向司機道:“不用找人過來了。”
這個女人連示弱都不會嗎?
司機連忙應下來。
“程總。”安禾心中一驚,抬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程斐洛,囁嚅著道,“這裏離酒店還有好長的距離,程先生還是坐車回去吧。”
她手指不停摩挲著,這是安禾撒謊的時候的無意識的動作。
“走。”程斐洛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反倒沉聲開口。見安禾抬手抱住自己的手臂,程斐洛擰了下眉隨手將身上的西裝脫下來遞給安禾。
安禾怔怔的看著程斐洛,一時不知道該伸手去接還是不接。看程斐洛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流露出威脅的味道,安禾裏麵伸手拿過他的西裝。
披在身上暖和了不少,安禾攏了攏身上的西裝。心道,傻子才不占便宜。
可是見程斐洛脫了西裝之後,身上隻有一件薄襯衫。安禾捏著西裝的手有些僵硬,“程先生,你不冷嗎?”
程斐洛目光掃過安禾,沒吭聲。
她討了個沒趣,努了努嘴,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西裝上沾染著程斐洛身上清冽的煙草香,安禾抬手攏了攏西裝,頭埋進去深深吸了一口氣。
路麵平整,來往的行人並不少。安禾亦步亦趨的跟在程斐洛身後,踩著高跟鞋沒走兩步就覺得有些腳疼。
她狠狠咬牙,剛才是她作死偏要走回去。現在就喊痛讓程斐洛小看她麼?
“啊”安禾突然被來人輕輕一撞,本來站的就不是很穩,此刻高跟鞋一滑她整個人都向前傾去。
眼看著地麵近在眼前,安禾嚇的閉上眼睛。手肘處卻被人狠狠一拉,整個人落入熟悉的懷抱裏。
明明他們兩之間相差著不遠的距離,也不知程斐洛是怎麼接住了她。安禾咬咬唇,頭埋在程斐洛懷裏,心情一陣複雜。
既然他壓根不愛她,那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溫柔。
周圍的人都被這一幕吸引過來,安禾連忙一把推開程斐洛。誰知剛才她為了站穩一時不查扭傷了腳,疼的她“嘶”了一聲。
程斐洛擰著眉,眼看她又要向旁邊栽倒,他出手扶住安禾。
這個女人,一向讓他不省心。
“謝謝程先生。”安禾垂下眼瞼,咬牙說道,“我可以自己站穩。”
說完她輕輕鬆開程斐洛的手,忍著腳腕處劇烈的疼痛站在程斐洛麵前。貝齒輕咬,額頭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也不肯妥協。
程斐洛冷眼看著她,轉頭朝前大步走著。
安禾咬著唇想要跟上他,剛邁出一步就疼的無法自抑,淚水險些都掉了下來。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程斐洛轉過身一把抱起安禾冷聲道。
安禾抿著唇,麵色慘白,卻依舊倔著道:“你放開我,我不用你幫忙,我可以自己走回去。”
反正未來還有那麼長的時日需要她一個人來走,太深的依賴對於他們誰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閉嘴。”程斐洛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口氣也沉了幾分。
這個女人簡直聒噪,之前他是怎麼會覺得她比了樂思要安靜?
安禾捏著拳頭,目光落在程斐洛的下頜上。線條嚴肅而生硬,這是他看起來比旁人要凶的緣故。
其實她明白,程斐洛是個極其溫柔的人。
窩在他懷裏,安禾抿著唇沒有再開口拒絕。一來是她熟知程斐洛已經有些生氣,二來是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平白浪費給了賭氣,安禾不舍得。
她是這樣的喜歡程斐洛。
靠在程斐洛的胸膛上,聽他每一聲心跳。安禾隻覺得自己一顆心像是被熱浪湧過,熨帖而舒適。
臨到酒店已經接近十點,程斐洛把她抱進房間後一聲不吭的離開。安禾撇了撇嘴,在他的臉上看不出來任何情緒。
她把高跟鞋脫下,廢了老大的勁兒才推著病腿跳到門口換拖鞋踩上。
這時房門突然被打開,安禾抬頭和站在門口的程斐洛目光不經意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