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2 / 3)

這十二個人招式的配合,簡直已接近無懈可擊,連一絲破綻都沒有。

隨著琴聲的催動,這十二個人如同著了魔一般,完全隻按奇怪的節奏舞著,隻顧不停地收緊陣式,如同蜘蛛收網一般,無論對方用劍或筆刺到身體裏,都毫無知覺,不做任何的停頓。

悠然和風全身已經被汗濕透,雖然奮力殺了其中兩個人,隻是這個陣式相當精妙,一個人倒下馬上由其餘的人把包圍圈子合攏縮小。不僅這圈子越小給他們的壓力越大,而且這曲子仿佛帶著某種魔力,阻擾著人的心智。

隨著這奇怪的韻律,悠然和風除了竭力抵製外還要照顧離天澈,招法越來越亂,心神焦躁,頭痛欲裂,呼吸困難,就象春蠶一般被繭牢牢困在裏麵,貌似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這樣下去很不妙,這十二個人完全沒有知覺的,受了傷沒有痛覺,在琴聲的催動下發揮了極大的潛能。

悠然朝風使了個顏色,讓風全力掩護牽製,自己掌斃一個傀儡後帶著離天澈飛身突圍而出,落地的同時極快的手法一揮,雙手已按在綠綺琴上。

對著琴魔展顏一笑:“在下班門弄斧,也彈一曲,請指教。”

言罷,十指纖纖,冥力貫透指尖,一首高山流水如行雲流水般演繹開來,讓人似乎看到開滿鮮花的山坡下,一條小溪在緩慢流淌,溪水邊有一群少女在洗衣裳,一邊還傳出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來。

琴聲一轉,竟然又到了月光如水的晚上,靜謐得能聽到露水滴答的聲音,仿佛聽到一對戀人在耳畔私語,柔情似水,無聲地擊退對方那魔聲的困擾。

如果說琴魔彈出的是地獄的群魔亂舞之聲,那麼悠然撫出的便是天使的召喚,兩種不同風格的音律在半空對接,擊撞;琴魔漸漸不敵,一縷鮮血順著嘴角流了下來,卻兀自把琴聲催得更緊,不要命也要反敗為勝。

那剩下的九名傀儡聽到悠然的琴聲合圍的攻勢逐漸緩慢,眼神癡呆起來。

棋逢對手,琴魔興奮起來道:“好,今日棋逢對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罷一口鮮血吐在琴上,奇怪地是他的鮮血一加進去,琴聲的威力就加了幾分,更增加了噬殺的欲望。催動著九個人以更加瘋狂的招式朝著悠然他們攻去。

這邊悠然看到情勢的急轉,當下把五分冥力提升到七分。強大的音攻再次與對方的魔聲對接。

琴魔以血飼琴,殺得興起,竟然吐出越來越多的鮮血到琴上,空氣中噬殺的氣味越來越濃。尤其那九個傀儡完全沒有痛覺,隻管攻擊,不顧及自身,倒下一個,剩下的立即縮小包圍圈子,陣勢絲毫不減,到後麵隻剩下六個人了,卻仍然死死地把風困在陣中。

風早已經全身是傷,很勉力的支撐著。

悠然著急起來,冥力提升到九分,才把對方的魔音壓住。

琴魔已是強弩之末,突然“錚”地一聲破音,催動過度,用功過極,所有的弦齊齊崩斷,琴體同時粉碎了開來。

那剩下的六個傀儡也馬上停滯不動,風是何等對戰經驗豐富之人,判官筆急點對方死穴,招招要人性命,隻一瞬間的工夫所有的傀儡倒地而亡,流出來的竟然是綠色的血,太恐怖了。

琴魔受了嚴重的內傷,何況傾盡自己的鮮血來催動魔音,離死已經不遠,厲聲道:“你怎麼能破我的魔音?你難道不知道這世上已經沒有人能破我的魔音?”

悠然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是真正無堅不摧的,多行不義必自斃而已。”

琴魔道:“好,很好,我死了你們一樣也走不了。”

琴魔一口氣接不上來,一大團血咳了出來,氣力已經接不上,卻耗盡最後一口氣發出一聲呼嘯,袖口一管煙火急速拋向半空,片刻工夫,上百個黑衣人包圍了上來,把悠然三人團團圍住。

這麼多人?悠然傻了眼了。

隻能拚了,與風對望一眼:“你照顧王爺!”風點了點頭。

悠然挽著天蠶絲正準備動手,卻被一隻手拉住了,回頭一看,離天澈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另外一隻手高高舉起,露出腕上的玄影鐵令。

一百多個黑衣人突然一齊朝她們跪下:“拜見玄影令主。”

離天澈點了頭道:“情況如何?”

其中一個黑衣人把臉上的人皮麵具一扯,赫然竟是傍晚時分才離開的雨。

雨道:“回稟主上,這山下的一百多逍遙餘孽已被屬下等消滅殆盡,全部換上了我們的人。”

離天澈道:“做得好,天色已晚,清理現場,就地紮營,明日清早上山。”

“是”,風和雨同時應道,領著手下去紮營。

悠然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等到解釋。

離天澈笑了笑道:“悠兒,我可以叫你悠兒麼?”

悠然點了點頭,前世展揚哥本就叫她悠兒。

離天澈道:“悠兒,我本以為他們在路上還會有行動,可沒想到路上卻很平靜,當我看到雪山下大片楓樹林時就知道這地方最適合大批埋伏了,才派雨雷電去辦事。”

悠然道:“雨的任務便是找人來增援?”

離天澈道:“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風雨雷電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逍遙宮的後援很足,一個人殺不完的,要滅了它必須連根拔起,必須靠群體的力量。”

悠然點了點頭。

離天澈突然握住了悠然的手:“但是我很慶幸,我的身邊一直有你。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這些話絕不是一個7歲模樣的孩子該說出來,可是離天澈說話的時候沒有任何人會覺得他是小孩,他絕對是個成年人,一個有擔當有抱負的年輕人。

9月15日,清晨。

深秋,山道兩邊一片火紅,遍地紅葉飛舞,層林盡染;但是對於雪山來說,這裏終年積雪成冰,沒有季節分別。

悠然仍然是少年裝扮,她的眼睛很亮,象天上的兩顆星星,她漆黑的頭發上,戴著頂檀香木座的珠冠,身上的衣服也潔白如雪。

她走得很慢,隻因為天色還早,隻因為這個山頂是極寒之地,本身已是步履艱難。

風、雨、離天澈和她一起上山,其餘一百多手下守住上山要道。

今天正好是個沒風的日子,這是個好兆頭。

因為這平濾草不僅隻在白天出現被凶猛的雪熊守護,而且還有一條傳說百年的墨蛇守護,因為這草是傳說中的解毒聖藥,而且還有增強功力的作用,每六十年才長一棵。但是這條墨蛇在有風的日子如果受到攻擊會發狂,這蛇發狂的時候功力倍增,不好對付。近百年來,沒有人上過這雪山山頂,因為山路陡峭,凶險無比。唯有楓樹林這邊上去的山路稍微好爬一點。

到了雪山最北頂峰的懸崖附近,果然看到四五隻雪熊在嬉戲玩耍,雪球被扔來扔去。

悠然輕聲地對離天澈道:“不要殺它們好不好?”在她看來動物其實有時候比人還要可愛,率真得很,沒有人類那麼多算計。

離天澈點了點頭道:“你有辦法?”發個手勢止住了正準備上前的風和雨。

悠然從懷裏掏出一包藥粉,示意風取出早上預備好的大包烤好的兔肉,拌上藥粉,朝雪熊的方向扔了過去,然後招呼大家找掩護體躲起來。

肉包散開,真的很香,雪熊停止了玩耍,湊到肉包前嗅了嗅,又看看四周有沒異樣,然後放心地分食起來。

離天澈對悠然道:“原來你要帶那麼多吃的上山是早想好了這個主意啊?”

悠然伸出一根手指刮了刮離天澈的鼻子道:“噓,不要說話。”若不是小菊不在,她也不會用這麼費力的法子。

離天澈看著悠然若嫩蔥般的手指,愣愣地,差點咬上一口,這女人一點也不注意自己的舉動,在自己麵前總是不避嫌,難道他就那麼不象壞人麼?

不一會的工夫,雪熊都吃飽了,竟然全部就地睡著了。

悠然道:“快,我們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這催眠藥管不了太久的。

大家走到山崖邊停下來,發現崖下二丈開外沿著峭壁果然長有一株碧綠的小草,有七片葉子,每片上麵都有著晶瑩的露珠,泛著七彩的光芒。葉子的根部旁邊卻有著一個蛇洞,洞口冒出一隻三角的蛇頭和一截墨色碗口粗的身子——守護平濾草的百年墨蛇,它喜歡平濾草的味道,正吐著信,聞著平濾草的香味。

悠然向風和雨示意了一下,風下去取草,雨負責接應,要特別小心不要驚動那條蛇,若被這蛇咬上一口,神仙也救不了,這蛇不僅是毒蛇之最,而且每天吸著平濾草的氣味都快要成精了。

風輕輕地朝崖邊靠過去,他已經看好了崖邊靠近平濾草的附近有個凸起的石塊,正好做著力點。風小心地跳了下去,沒有一點聲音,不過就隻有那一個著力點,現在風就踩在那塊石頭上,慢慢地一隻手去夠那株草,那蛇本來在打盹,忽然感覺到身邊氣味不同,有新的體味侵犯過來,張開毒牙就朝風伸過來的手咬去。

這個時候風的腳踩著著力點不能動,一隻手還扶著崖邊,另一隻手已經抓到了平濾草,不論鬆不鬆手都無法抵擋這巨蛇的攻擊,隻要被咬上就必死無疑,可是他現在已沒有退路。

悠然看到這邊,眼神一鷙,一隻手迅速地抓了塊雪溶進手心,水吸收進去再逼到指尖,食指和中指一揚,兩道冰箭以光的速度飛出,一道中了墨蛇的喉嚨,一道也在脖子附近,打蛇要打七寸,那蛇還沒來得及從洞口把身體轉出來就已經停止了掙紮,好快的速度,好厲害的冰箭。

風鬆了口氣,他本來拚死也要把草帶上來的,現在卻已不必死了。活著比什麼都好。

不過那蛇死的時候流出的血居然濺到了平濾草的葉子上,不過那葉子居然很快就把血給吸收了,隻眨眼的工夫,要不是一直盯著這株草,悠然還沒有注意到。這草果然是解毒極品,連墨蛇這血的毒都能迅速化掉。

風迅速地拔了草,踏著那塊石塊借力往上飛去,不想一踏,那石塊竟然不牢,飛速地掉下崖去。風反應也很快,把判官筆往崖邊一插,深至筆端,整個人的重量就掛在筆上了,要上來可不容易。

幸好風下去時早有準備,腰上套了個繩套下去的,繩套的另一端就在雨手上,雨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把風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