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章 父親父親(1 / 3)

看出這女人投射過來的猶豫,聶風摘下頭盔,撣了撣滿身泥灰:“雲嵐,你受苦了!”

“其實應該算幸運了,起碼還活著,隻是掛了個彩。”左雲嵐下意識撩下幾許秀發,看似隨意地擋住了那條疤痕:“逃忘路上,被一頭羅刹給抓得。後來它被子彈打穿脖子倒地後,我上去繼續捅了10來刀,這是我第一次殺人。對了它不是人,是第一次殺敵吧。”

話說得很輕,很淡,宛如娓娓道來般,但聶風4人都陷入了一陣無言的沉默……

怎麼回事,嚴海征詢地望了望周勇和熊剛,感情頭和這女的不止認識那麼簡單。那兩壯漢攤攤手,表示也是毫不知情。

一種沉沉的憂傷與挫敗感,從聶風心底不可抑製地泛起。這一刻,他尤惱在wenzhou話別時,沒有自私一些請她別走。當初想著她離開戰區就安全了,哪曾想戰爭會迅速升級為人類的生死存亡之戰,天下之大哪裏還有安全之地,最安全的唯有兩人緊緊地互相依靠,即使是依靠至死,也好過生死不明,徒留滿是悔狠的相思之苦。

正想著接下去俗套地安慰幾句,還是務實說點今後的打算,卻聽到“有煙嗎?”突如其來的問話,使得他不僅為之一愣。

熊剛眼色快些,放下機槍麻利地從兜裏掏出包利群遞上:“嫂子抽這個,現在好煙難找,就這利群也是抽一根少一根。”爾後,屁股上迅疾被聶風踹了一腳後,邊揉邊笑嘻嘻地拉著嚴海、周勇湊到另外兩女一男那侃起大山來。

左雲嵐轉身朝後頭點了點頭,那兩位同樣軍服束身的女人沒搭理熊剛湊來的熱情,而是從左側樓房地窖裏抬搬出一箱純度極高的烈酒,拿出幾聽紅燒豬肉罐頭和一包五香花生米,外加幾個大白瓷碗,這讓熊剛和周勇看得兩眼直發光。

一直沉默的坡腳老兵這時開腔道:“我們到那邊喝點整點!”說完,當先一拐一拐地往左側樓房屋簷下走去。嚴海3人看了看頭和左雲嵐正緊挨就坐著,都識趣地跟著老兵而去。

聶風拉過那箱白酒,抬頭望了望左雲嵐,見其微微點頭示意後道“好,那就一醉解千愁,去他嗎的這世道!”

站起身來,從箱中拎出一瓶湊到嘴邊,狠力咬開瓶口的鐵封,咕咕地斟滿了眼前的兩個大白瓷碗。

左雲嵐一臉漠然地拿起碗先悶了一大口後,微醺著臉說道:“雖然wenzhou被圍,但相信憑你的能力應該能活著出來。隻是沒料到shanghai也很快被圍,更沒想到我居然能活到現在!”

“戰事變化得太快,要是沒被調入huzhou地堡話,也許我早戰死在哪塊陣地上了,所以心理上已經做好了見不到老爸和你的準備。還好QQ這東西臨死了都能把我帶到這裏。”

左雲嵐點起一支煙吸了一口,任由白色的煙霧從挺翹的鼻翼中徐徐飄出,長長地吐了口氣道:“可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爸爸媽媽都沒了。。。。。。”

作為shanghai漢水財團的小公主,左雲嵐自小就如同是在蜜罐裏般,一路伴著父母無盡的關愛、各類閃耀的光環無憂無慮地長大出落成一隻美麗的小天鵝。和多數富二代迥異的是,良好的教育和嚴謹的家教使她沒有養成所謂富家小姐的嬌氣和高傲,反而在學業之餘積極投身各種誌願者公益活動,比如抱著一腔熱血趕赴wenzhou戰區參與誌願護理。

雖然在wenzhou的所見所聞讓她也對人類的將來、戰爭的走勢充滿了擔憂,但就小我來說,遇到聶風這個奮戰在火線上,完全不同於那些公子哥般勢利、做作的熱血青年,還是讓她對將來有了更多美好的期許。如果父親左不群不去美國參加那個會議該有多好?

在她和困守在wenzhou城內,雖然一直沒互相表白,但彼此心意日益默契之時,父親結束美國之行趕回了shanghai,借著就不停地催促她回去,直至派出了助理林遠航和財團專機。

無奈不舍地回到shanghai後,父親見到她這個乖乖女兒後,沒有如往常那般擁她入懷,輕拍肩頭,而是嚴肅認真、開誠布公的講述道:“雲嵐,爸接下來說的話可能有些太過不可思議,但請相信爸不會騙你!這個世界已經迎來了主降下的神罰,末世之戰已經打響。那些沒有虔誠迎候主二次降臨的人都將死於神罰。所有的抵抗隻會是徒勞無用的掙紮。我們馬上去美國吧,那裏有虔誠的人們在等著我們會合,一起等待主的救贖!”

左雲嵐原本腦子想好了一套怎麼回絕父親對她與林遠航一事的說辭,哪曾想說得居然是風馬牛不相及,卻更具顛覆性的事,一時完全驚愣得大腦一片空白。

左雲嵐永遠也無法忘記,當她對父親的話表現出強烈質疑後,林遠航這個往日的忠心助理一改謙卑模樣,施施然大馬金刀地倚靠在客廳沙發上,變魔術般地將一頭滿臉猙獰的羅刹召喚了出來,爾後微笑著說道:“這些畜生都是主的奴仆。形勢很明朗,信主者將得到庇護和救贖,不信者將受神罰,比如被這種東西給生吞活剖了!雲嵐,現在來我這邊,就是來到主這一邊!”

好似配合林元航演雙簧一般,等他話一說完,那頭羅刹猛然朝著左雲嵐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使得左不群起身厲聲吼道:“林遠航,你不要以為晉升成大騎士後,就可以當著我的麵威嚇我的女兒!”

兩名一直保持沉默的黑裝保鏢應聲上來,隱隱對安坐的林遠航形成了圍攏夾擊之勢。

林遠航一口飲盡杯中紅酒後,麵帶戲謔環視了下,狂笑著說道:“今天異界軍隊就圍攻shanghai了,現在才想內訌反水,是不是晚了點。為了讓你更虔誠地完成任務,將女兒作為聖女,帶回美國奉獻給主的神仆,聖團已經將你的資料透露給了華國情報部門。除了為主而戰,你已別無它途!”

處於極度震驚中的左雲嵐惶然望向父親,卻看到一向溫爾文雅的父親胸膛猛然隆脹而起,嘭地撐破了剪裁得體的阿瑪尼西裝,明顯比往日健壯許多的右手霍地怒指林遠航,有些氣急敗壞的吼了起來:“什麼意思?不是隻要求將家屬全帶到總部嗎,我可沒答應女兒做什麼聖女、更不要說做奉獻的祭品!”

一聲響指過後,伺立在林遠航邊上的黑壯羅刹忽然從客廳中央迅猛地縱躍至樓梯口,在兩名保鏢還沒回身追來之際,蹭地跳到一樓。伴著一聲慘叫傳來,左雲嵐的母親已被羅刹牢牢地咬扼住喉嚨,生生地從裏屋拖拽到一樓大堂,一路淌出條鮮紅的血印。

左不群嘩地掀起茶幾,一腳將其踹裂在地:“我把整個公司都奉獻給了聖團,這樣還不夠虔誠嗎?為什麼要對我妻女下手?”

林遠航起身信手甩燃出一團桔紅火焰,上下翻轉地把玩在著,卻是神情肅然地說道:“主要的,是你全部的付出,最大的虔誠!”

左不群猛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慘然狂笑道:“去他嗎的虔誠,躲不過,那就拚個魚死網破。聖團也隻不過是條主的狗!”兩名保鏢似有默契般疾撲上前,渾身肌肉以肉眼可見般的速度隆起。其中一個更是高呼出聲:“老板,帶小姐走!”

左不群麵帶淒然地回望了一樓正在垂死中顫抖的妻子後,一把抓抱起雲嵐,在兩人的拚死攔護下,搶在羅刹趕上來前就破窗而出,鑽入樓下的奔馳車倉皇而逃。

說其倉皇,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逃到哪裏是安全的,向外?異界軍隊已經在一波一波地圍攻這座城市。向內?國家和政府會怎麼對待他這個“反人類分子”、“叛國分子”?向聖團哀求放過其女兒顯然更是幻想,隻是他在開車奪路狂奔時,偶爾看了眼神情木然的女兒,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做聖女的潛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