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機(2 / 2)

“你是要想我氣進醫院才甘心,是不是,你怎麼知道我三年前沒說過這句話,不過,那時候周老頭子沒有伸腳,他力挺周玉波,京城裏誰肯跟他拗著不放。我說什麼話有用嗎。”

“好好好,是我說錯了。也不用對我這個態度,哦,對了,心裏還有氣盡管朝我撒。我想得開。”楊衝鋒臉上笑容一直都沒變,跟錢逸群鬥嘴不是一天兩天,都不會放到心裏去。

雖說劉瀟然去安排放,但一時半會也不會就送來,楊衝鋒給錢逸群杯裏加水,態度甚恭,錢逸群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也不會在意,隻是,麵對這樣的危機,牽扯麵太大。而當初京城為了不頂撞周老爺子、不去破周家這個臉皮,又想賭一把,萬一項目做成效了,對國家的經濟格局確實有較大的改變,推動上進。

“我能做什麼。”楊衝鋒說,肯到京城來見教授,也是想自己能夠做什麼,得 聽教授怎麼說。至於能不能達成,那是另一回事,自己最後要怎麼選擇,也不是自己一個人能夠抉擇的。嶽父知道自己進京,又知道錢逸群找自己,自然猜得出根子所在,黃家那邊也會有所決斷與選擇的。

“這還像句話。”

“有這樣誇人的嗎。”

“我有誇你嗎,不罵你一來就氣老頭子算很客氣了。”錢逸群沒好氣地說,在國內,有誰會想麵前這個人這樣跟自己說話的。不過,偏偏在楊衝鋒這裏覺得有些話說出來才直抵本心。

楊衝鋒便笑,不說話。錢逸群白他一眼,說,“海岸省的危機我們之前討論過了,你覺得目前解決問題的根子在哪裏。”

“這個不是一句話說得好的,三天三夜都說不好。”

“我請示首長,請他來跟你說,是不是說得簡單一些?”錢逸群沒好氣地說,他所說的首長就是指一哥,在一哥麵前,楊衝鋒哪還敢這樣油嘴滑舌的亂說,自然會盡量將問題彙報簡潔而條理。

“怕你了,就知道用上麵壓人。”

“你就是寡婦的性子,以為上麵沒有人可壓你。”

當真不知怎麼說,楊衝鋒看出錢逸群的決心,也看得出高層的決心。如果不是上麵逼得太緊,錢逸群縱然滿腔為國為民的情懷,也不會這樣逼著自己,現在基本上連說話都亂分寸,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了。楊衝鋒當即收斂之前的神態,思考一陣,說,“海岸省之前一直是周玉波在主抓,為了避嫌,我對那邊的情況確實不能完全知道。”

錢逸群心裏在笑,對付楊衝鋒的辦法他有,這時見楊衝鋒換一種姿態來說事,心裏輕鬆一些。國內做經濟的人多,出大成就的也不少,可海岸省目前的狀況得找一個得力的人來處置,或許能夠化解,至少,可將風暴的損失降低下來。

不說話,臉色並沒變好,也不對楊衝鋒的話做任何表示。

“海岸省的風暴釋放出來並不見得是壞事,京城或許考慮到國內所處的階段有些微妙。但做經濟本身有自身的固有規律,投資有風險,並不在於股市而已,即使是做實業也有破產一說。當初很多人衝著周玉波的說法去投資、尋找商機、不少人是想從周家換取政治資本,對投資後是不是賺錢並不在乎。現在,周家危機,他們還想著要政治資本已經難以兌現,轉而要想國家來給他們降低損失,我個人認為這是不應該。”

“誰不知道這道理,現在問題是,商家撤資帶來的後果,這些損失都填進海水裏不是最好的解決問題的辦法,更不是發牢騷。”

“發牢騷……”楊衝鋒說,“我有什麼不滿啊。”不過,也不能跟錢逸群計較,笑著說,“就當我是發牢騷吧,周家不是很能嗎,前一段時間不是在轉讓上市公司的股份來救海岸省嗎,讓他們繼續做,我相信,再過五年,隻要挺過五年,一定能夠支撐起來。”

“這五年能夠有多少資金投入進去,維係這裏麵的運轉與建設?規劃過沒有?”

“我在江北省那邊忙不過來,哪有時間給海岸省勞這份心啊。”楊衝鋒確實沒有對這邊的事情多費心。

“再給你一個消息吧,過兩天,中/央黨/校有一個博士班要開班,機會難得,我給你爭取到一個入學的指標來。學習期間是半脫產性質的。你可以便學習,以便來做這個事,當做你結業的論文吧。”

“不學行不行?”楊衝鋒沒想患有這樣一個大坑在等著他跳下去,他不跳,顯然錢逸群會將他直接推下來。

“名額是上麵所選,你自己看著辦吧。”錢逸群沒好氣地說,“江北省那邊你還有什麼可忙的?現在你回不回江北省都沒問題了,你到那裏去湊什麼熱鬧?離開京城到下麵任職前後有六年了吧,回來到部位來折騰一番,接下去才會讓你的仕途資曆更好。”

“有這樣安慰人的啊。”楊衝鋒欲哭無淚,在江北省拚死拚活地做工作,克服重重阻力,如今工作漸漸上了軌道,上麵的意思要自己進京?這不見得是什麼好事,特別對楊衝鋒說來,江北省那邊桃子快要成熟了,卻將自己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