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書記那裏,是不是也要溝通溝通?”張滔鵬說。蔣為為離開江北省時間不長,對華英市做工作能夠跟蔣為為溝通好,在京城那邊也會少一些壓力。這件事情運作後,肯定會驚動京城,那邊會有什麼反應確實不好說,但蔣為為要是不事先溝通,會不會成為強大阻力之一?打擊華英市的那些人,也是對蔣為為當初在江北省工作的一種否定,負麵影響是必定的。
“老書記那邊我找機會跟他談談吧,老書記當年不也是支持何森到華英市去?說明老書記心裏亮堂著,不過,當年江北省的形勢不同此時,時機還不成熟而已。”楊衝鋒說,這邊要得到蔣為為的諒解,肯定要為當初找到借口。
“書理廳長還有什麼困難和要求,直接說。”張滔鵬說。
時間緊,討論這麼一陣,一些具體細節的東西雖無法細說,但大框架已經討論到了,各自的分工也明確了。
“兩位領導不怕風險,為江北省、華英市、平江縣群眾和這些地區的前程著想,我一個快要退休的老頭子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省廳的壓力再大,我也會咬牙擔起來。李雷也無法當麵將我的廳長一職給撤了,不過,劉明新書記那裏會有什麼態度?我覺得這才是決定我們今後成敗的關鍵。”
“確實是關鍵,我雖有準備去跟明新書記溝通交流,但他的態度是什麼,我也無法肯定。他到省裏兩年來,對華英市一直都在有意無意回避。當然,包括我在內,但凡事關華英市的工作,都是用回避的態度的。
我心裏也忐忑啊。”
“事在人為,盡人事而聽天命。”楊衝鋒說,“何況,天命也是可改寫的。”
“說得好,就是這一句話。”張滔鵬說,心裏充滿感概。
在體製裏,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看準形勢,不論自己有沒有大背景,這一點都至關重要。這一次,三個人顯然要跟大勢力進行挑戰,對每一個人說來都是在犯險。這種事確實很危險,體製裏的對與錯本來就沒有精細的界定。
對華英市這樣的存在,十多年來都有麵子上的說法,黑惡勢力的存在與壯大,都是在這樣的籍口中演變而成。很多人心裏明白,但由於種種顧慮、利益訴求等原因,沒有誰會來揭穿。時間越久,漸成氣候的黑惡勢力,就越讓人們顧忌,牽扯到的人越多,顧忌就會越大。
賈書理很快離開,張長昆還在廳裏等著,要是自己離開讓他疑惑,雖不至於讓他查出自己的行蹤,心裏警覺性提升後,對接下來的工作都不利。
回到省廳,才進辦公室張長昆果然找過來。賈書理見他找來,稍帶冷色地看著張長昆。張長昆一開始有點緊張,隨後便安然以對。賈書理知道他的來意,說,“長昆來了,好,我正要找你說說。”
“是。廳長。”張長昆心裏有些急,不知賈書理得到李雷書記的話後,會有什麼反響,這一點對他接下來的工作接受非常重要。李雷書記雖說是省委大領導,但賈書理死硬著不聽,不執行領導的意圖,張長昆確實無奈。
吳洋跟賈書理不是一條陣營的人,不過,賈書理跟他也不彌合。各有利益,如今要賈書理出麵來壓製吳洋而推他上來,如果不是因為華英市的工作、案子的推進,賈書理未必就肯做。這件事對賈書理說來沒有任何好處,卻有不小的風險。
李昌德案子在省裏引起的風波不小,張長昆心裏明白,自己本該遠遠躲開才是,隻不過華英市那邊不會讓自己躲開,李雷書記也會讓自己出麵來解決這一案子,省廳給出結論後,省裏那些人再有什麼議論都可以不理了。雖說給了結論,但要讓人就此消停也是難以做到,對自己到華英市去推動這樣結論的執行人,確實存在較大風險。
案子涉及到省裏不少人,其中有些人不是他能夠招惹得起的,李昌德的親屬會有什麼反應還難說。要是不肯就此罷休,糾纏下去,確實很麻煩。對下麵的人可采用一定的手段進行壓製,但對李昌德親屬這樣的存在,用一般手段會讓更多的人激憤,對省廳的壓力隻會更大。賈書理肯定也能夠看到這點,事情雖說是自己推動,但賈書理也無法脫開。
對省廳和賈書理說來,華英市的案子要承擔壓力和責任,他肯不肯完全按照李雷書記的意思做,張長昆也在觀察。
賈書理不等張長昆問什麼,說,“上午省委李雷書記跟我談到華英市那邊的工作,省廳的小組在華英市的工作進展讓省裏不滿意,對我們說來壓力不小。在華英市那邊又有一定的反響,我想,省裏的意思是責成省廳盡快將李昌德案子偵破,給出結論,消除社會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