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洋回省裏(2 / 3)

即使是打印的材料,原始材料上有親筆書寫的文字,今後可對筆跡做技術分析。給賈書理複印件不是不行,隻是,賈書理是省廳一把手。

到賈書理麵前了,吳洋還在為這個事情傷腦筋。

“先喝杯茶。”賈書理平靜地說。

“謝謝。”雖說在小蘇麵前,吳洋表露出跟賈書理之間的關係融洽,但單獨麵對時,卻又是另一種場麵。吳洋將手包放在自己腿上,而不是隨意掛在某一處,也是一種暗示。

喝著茶,吳洋身上壓力並不減小什麼。可這樣的決定還是要麵對,必須要下決心要選擇。

“廳長,這次突然回來有些工作要彙報。”

“哦,進展不小了。好。”賈書理說。他在省裏的壓力並不比吳洋他們小,對華英市的情況也有了解,隻是,但單單省廳自身對華英市政法戰線進行整頓也難以見效,政法係統的領導任用,省廳是就決定性作用,但實際上要複雜一些,縣委、市委都有權對政法進行幹預,甚至比政法戰線自身上級的權力更強。當然,誰強誰弱,最主要的還是省裏領導對省廳的幹預,省裏領導的意誌下,一些事情違心去做都很正常。

華英市的案子或許能夠改變華英市的整個局麵,這也是賈書理期待的機會,對吳洋他是信任的,最初也是他做了推薦。吳洋跟他雖說陣線不一致,卻不妨礙他對吳洋的了解與信任,這種信任即使在平時都難以表露。

吳洋的猶豫賈書理也看得出來,或許是在華英市有重大突破?真有重大線索,省裏這邊的鬥爭會急劇激化,較量起來,會有怎麼樣的局麵,會不會按照預期的那樣發展?

真難以判斷。

對吳洋的到來,賈書理心裏也忐忑難安。

“廳長,我先說說華英市的的情況吧。”吳洋說。

“華英市?好,先說說吧。”

“到市裏,省廳的人得到熱情的接待,市局、市裏和縣裏的人都到來。隻是,這種熱情太高了些。”

“監視省廳查案?”

吳洋稍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賈書理的臉色一下子黑了,省廳查案小組到華英市居然會受到監控,這讓賈書理難以接受的。吳洋接著說,“華英市的情況廳長想必有所了解,魏征遠就那樣子,市局完全在何亮亮掌控之下。這個案子本來就是何亮亮等主持下得出這樣的結論,如今,我們在市裏工作,他就是我們小組工作的聯係者,市局和縣裏的人會陪著我們一起工作。杜勇和老陳兩人到平江縣,縣裏的人自始至終都陪著,完全是在監察。昨天他們回市裏見我,我特意讓他們獨立辦案。今天在路上接到杜勇的彙報,這一天完全是在跟對方捉迷藏,瞎折騰……”

賈書理臉更凝重,卻不說話。平江縣這樣做不僅是挑釁省廳的權威,也是完全不顧基本規則。這不是打省廳的臉,而是超越了某些界限,是不能容忍的。但麵對這種特殊情況,即便不能忍,暫時還要忍住。隻是要怎麼辦,才能做到將這個毒瘤清除。

賈書理不是衝動的人,更不會將聲色表露在情緒上。對吳洋等人在華英市怎麼辦案,他隻是在領導層麵上進行決策,具體工作不會過多幹涉。

“廳長,華英市市局我覺得改動動了,還是要從根子上進行的大動。”吳洋說得慢,不看賈書理的表情,“上次杜勇三人在平(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此段內容我砍了!)。”

“有道理。”賈書理說,“不過,行動大了得經省裏決策,才能動用武警。”

第57章:進礦區前的對抗

調用武警必須向省裏請示,吳洋也知道這些程序,隻是在平江縣那邊,黑惡勢力簡直無處不在,對縣裏的控製達到細微的程度。這樣的情況下,外人進入縣裏太顯眼,很容易給執法隊的人找到。再說,平江縣那邊隻要執法隊的人還在,那種威懾力存在,即使警員找到他們,未必敢說出真話。

但這樣的情況也不好怎麼說,武警調動,必須省領導下決心。而要省領導下決心,就必須要有翔實、可信的證據來支持,而不是一份材料。

賈書理要見省領導,吳洋在省裏也要跟領導彙報,兩人分開,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第二天中午吳洋才從省城出來,到華英市快天黑了。在路上,跟杜勇通電話,將廳長的意思進行溝通,讓他們在縣裏辦事更有意圖和目標。

杜勇正在街道串,按他和老陳商定的,今天中午前又一次跑到縣政府原李昌德的辦公室看一遍,不過,這次的時間不長,十幾分鍾。出來後直接吃飯,之後又到網吧去查找東西。兩人種種行徑,讓平江縣這邊確實不安。看不透兩人的真實用意。

杜勇和老陳其實也是虛實結合,所到之處,有李昌德留下痕跡的地方,也有他根本沒有到的地方。跟之前所見過的材料也毫無關係,這樣真真假假,不時地碰觸平江縣的軟處,讓他們不得不繃緊著心弦。

走在街道上,便接聽電話跟老陳示意,往偏僻一些的巷子走。便利跟吳洋說電話,將縣裏這邊的情況彙報給領導,也跟領導討論接下來該怎麼做。省裏要加強力量,要將平江縣這邊的案子都核實到位,確實不是小事。

他們這邊必須加強強度,讓平江縣的猜忌更多積分,防範也強化,才能夠真正將火力吸引過來,留給另一組人更寬鬆的空間。小巷子沒有人,杜勇走得慢,將手機聲音調成擴音狀態讓老陳也聽到吳洋的工作指示,不要轉述,理會更深刻。

普通人即使聽到他們的電話,也不會引起多少注意。

有了吳洋副廳長從省裏來的工作指示,杜勇隨後跟老陳討論,之前兩人定下的,到鄉鎮去走一走,是非常有必要的。在縣城裏做過這些調查工作,擴展到鄉鎮、礦山,那些地方是平江縣更敏感的區域。

回到賓館,杜勇直接找何缺,說第二天要到鄉鎮去看看,有一個線索跟鄉鎮有關。之前,研究過那份材料,從中選一個不算太主要的鄉鎮,報給何缺。那個鄉鎮離縣城不近,二十幾裏,路況差,上午去,說不定旁晚都回不了。

何缺猶豫一陣,表示縣裏會安排他們過去。沒有問杜勇是不是要人陪著,老陳卻提到縣裏跟一個人去,到縣鎮開展工作時,有可能進村也有可能進礦山。

何缺聽這樣說,心裏一動,看著杜勇和老陳自然看不出什麼底細。何缺也沒說會派誰跟著下去,到礦山去杜勇他們要是做一些調查,接觸一些礦工。礦山的一些隱秘有些難保,礦工雖也控製著,但他們接觸人多,又回避其他人,說不定有人會起僥幸之心。

鄉鎮、村組、小區、街道、各單位的人,都是有家有口的,這些人的忍耐性會更好,主要是怕累及全家甚至牽涉到親戚、朋友,加在自己身上的,多是強行忍下。時間長了,再也起不了反抗之心。

礦工不僅有本地人,也有外縣或外省的人,控製雖嚴格,但人心裏未必就怕。有機會逃離,拍拍屁股就可走人的,說出礦山的情況來,縣裏和市裏要怎麼攔阻都是大動作。如今,市裏不準在有大動作,在縣裏隻有采取防禦式的做法,那就是花更多的人力來預防對方接觸到那些不穩定的人群,也將執法隊的人完全散開,將全部的可能存在的危機都控製起來。

這種做法成本會大大增加,但目前也是唯一可行的辦法。對杜勇和老陳,全縣有多少的人希望將他們抓起來關了。

在兩人麵前,何缺不多表示,隨後到酒樓去見劉誌敬。說了杜勇的意思,劉誌敬說,“他們會在李昌德的辦公室裏發現什麼,讓他們反反複複地去看。”

“按說不該這樣。”何缺說。

“是不該這樣,可偏偏這樣了。要不是看到什麼,怎麼會選鄉鎮選定這樣準,都是李昌德做過調研的?”

“他們的在街上走,也沒有完全是李昌德到過的。”何缺辨一句,“可能是他們瞎猜的,故意讓我們起疑心。”

“是嗎,”劉誌敬自然不敢大意,市裏不能直接出麵來幹預這兩人在平江縣的行動,唯有將縣裏看牢實了才行,這樣被動的做法,劉誌敬從來都不想選擇,隻是,市裏不讓反擊。或許是省裏的風聲比較緊,其實那又怎麼樣?真將他們給做了,省裏會派大軍打過來?劉誌敬覺得不可能,但決策的人不是他。對師傅的意思,隻有不折不扣地執行到位。

“不管怎麼樣,先應付過去。跟下麵的人說清楚,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等過後算大家加班。我不會虧待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