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見朝暮說得一套一套的,卻隻覺得好笑,又不忍心打斷她的長篇大論,隻好洗耳恭聽下來了。
“戲碼我是聽過不少,可那畢竟是戲碼呀。”
“沒出過這樣的事,怎麼可能寫得出這樣的戲碼,你不知道所有的創作都是建立在真實生活上的嗎?”朝暮不服氣,定要爭個高下。
“好了,別爭了,就算你爭贏了,我也是絕對不會去妓院的,至少我的銀子不會同意。”疏影難得說了句玩笑話。
雖然自己是個小姐,但一切都還是疏影說了算,誰叫人家比自己有用呢?
“那我去打聽打聽,有沒有什麼雅致的酒樓。”朝暮不死心,但碰到好幾個人,都沒敢開口,懊惱不已。
“小姐,這城裏有家酒樓,叫有鳳來儀,聽說今晚會有城中才子們一年一度的聚會。”就知道小姐沒辦法開口,疏影自己先問了。
“是嗎?我怎麼這麼幸運呀,你不會是逗我玩的吧。”聽疏影這麼說,朝暮將剛剛沒膽量問話的窘迫,拋得一幹二淨了。
“是真的,不過小姐得答應我,今晚一切聽我指揮。”疏影原先是想,吃過午飯就繼續趕路的,不過不想掃了朝暮的興,反正碩州不是三兩天能到的,而且這一路上也都沒休息好。
“這個你還要擔心嗎,這一路上,我什麼時候沒聽你的話了,你現在可是我唯一的依靠呀。”朝暮把諂媚之術發揚光大,用到了疏影的身上,抓起她的手就走。
看到酒樓的招牌,朝暮腦海中才將它與《紅樓夢》聯係起來,好像是元妃省親時,賈府修建了個大園子,其中有個地方就叫有鳳來儀,似乎是寶玉給取的名,至於後來分給誰住,她倒忘了。
酒樓的氣派倒真配得上這四個字,難怪那些沒事做,成天喜歡寫兩首酸詩的才子喜歡來這裏玩。最重要的是在這住宿一晚,就要五兩銀子,還不包餐費,真是有夠黑的,朝暮心疼,疏影卻給得爽快。
吃過午飯回到房間,朝暮決定小睡一會兒,再出去逛,疏影昨晚沒睡好,也一起躺下了,誰知這一睡,就到了日落西山,月升柳梢。睡得久了,人難受得很,屋子裏已有些暗了,疏影也沒躺在她身邊了。朝暮爬起來,勉勉強強地摸到桌邊,倒了杯水喝。
“小姐,你醒啦。”疏影掌著燈從外麵走了進來。
“你怎麼不叫醒我呀,今天又白白睡了一天,我可是闖江湖,不是睡覺的。”朝暮衝疏影發著牢騷。
疏影卻笑了,“我家小姐最難伺候了,叫醒你了,你要埋怨我,不叫你,你也要怪我,我這丫環可真難當。”
朝暮這才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好像是被叫醒過,嘟噥了兩句之後,又睡了。
“疏影,外麵已經開始了嗎?”聽到傳來的歡聲笑語,朝暮問道。
“差不多了,小姐收拾一下,我們就下樓吧。”疏影說著又轉身準備去打水。
“別忙了,頭發也沒亂,衣服也沒髒,先就這樣子吧,別梳洗了。”朝暮嫌太麻煩,就自己抹了抹頭發,整了整衣服。
疏影走過來幫忙,埋怨道:“小姐,女子的妝容可是女子的德行,小姐怎麼能如此不在意?”
“疏影你沒聽說過,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嗎?都沒人悅我,我還打扮個屁呀。”說著朝暮笑了起來,轉了個身,“況且我們穿的可是男裝。”
“雖是如此,小姐也不應該不在意的,從前就因為小姐不喜打扮,才總覺得出門在外不自在,怕自己哪裏不夠整齊,才在意別人的眼光的。”疏影指出朝暮的症節所在。
朝暮愣了一下,接著又笑了,“疏影,你不知道,我也曾試著將自己打扮一番再出門,可是更糟,因為我根本連門都不敢跨出去。這是一種心理病,短時間內是難以改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