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代堯猛地把頭抬了起來,眼中冒著火,盯著玲瓏,一字一句地說:“不要拿我與他作比較。”
這就是他的軟肋,玲瓏清楚得很,也拿捏得很到位,他恨他的父皇,可是骨子裏的血脈相通,讓他的恨又不得不磨滅在心中,這種無法發泄的痛苦,讓他隻想戰勝他,而從心裏接納他,承認他。
在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李代堯已經跨上了馬,揚鞭而去,淩白宇想,這也好,畢竟為了兒女之情牽絆,於他們的大業並沒有什麼好處,況且他自己也該用時間修整修整了。
玲瓏騎著馬跟了上去,這是她一貫的作風,跟在他的身邊,為他護衛,總算在他的心中,江山還是最重要的。
吃過晚飯,送走玲瓏後,李代堯叫住了淩白宇。
“你即刻前往碩州,沿水路走,暗衛已來報,朝暮她們正往此處去,我怕暗衛不知輕重,還是由你親自走一趟。”
原來李代堯從寺廟回來,秘密召暗衛過來,是為了查此事,這二皇子倒還真是深藏不露,所有人都以為他要放棄了,看來朝暮在他心中的位置,不會比江山差多少了。淩白宇低頭答了一聲“是。”
“我要你保證,在朝暮見到何逸凡之前將她帶回。”李代堯盯著淩白宇,這是個隻許成功,不許失敗的任務。
淩白宇有些遲疑,不怕死的問了一句,“主子為什麼非不讓朝暮見何逸凡呢?你擔心朝暮把我們的行蹤泄漏嗎?”
本以為李代堯會訓斥他一頓,怪他多嘴,得到的卻是李代堯的一聲歎息,那麼心酸,又那麼害怕,這不應該在二皇子身上出現的。
“暮暮是一定不能見何逸凡的,你不懂,反正你隻要做好我吩咐的就行了。”李代堯望著窗外,“也許一切隻能看天意了。”
二皇子從小信奉的就是人定勝天,因為他不服,也不甘,他是皇上所有在世的兒子中最年長的,也是最能幹的,偏偏因為生母地位低微,而不得皇上寵愛,所以他是恨的,因為這恨,而努力,而前進。
而此刻的朝暮與疏影正在享受著夜遊的樂趣,她沒想到古代竟會有夜班船,疏影告訴她,主要是因為這一段河流的水速特別的和緩,夜裏行船不會有危險,而且很多有雅興的遊客,都喜歡晚上遊船。
朝暮一聽,來了勁,“那與我們同遊的,豈不是有許多文人雅客?他們會不會吟詩作對呀,真想看一看。”
“小姐以為我們這是在酒樓呀,大家都是在旅途的人。”對著這人有些喜歡幻想的大小姐,朝暮必須說清楚,“這船有兩層,樓上的都是客戶,也許小姐說的那些人正在自己的房中對月暢飲,可惜那不是普通人能住得上的,我們更加是錢不夠,不能亂花,小姐,你就自己想像想像吧。”
“疏影,你這樣說話才對嘛,你本來人就長得可愛,偏要裝老成,總是拉著個臉,又不愛笑,現在跟對主子了吧,學了不少好東西吧。”見自己的丫頭被自己調教得很好,朝暮油然而生了一種自豪感。
“人本就該有各種各樣不同的麵目。”疏影又變得嚴肅了,“如果都像小姐你一樣,那我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疏影的樣子雖然古板了些,但說的話卻讓朝暮心有感觸。
“你說得對,可能真是我太幸運了,”朝暮打了個哈欠,“而且,我們倆都長得是一副被人欺負的樣子,的確是不能放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