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痕歎道:“也是,不知道外麵都怎麼樣了。”
“因為皇上嚴旨,也不便書信與雲琅。”慕毓芫想著心內煩絮,稍有不耐,回頭看見小皇子跑進來,俯身笑問:“小瀾,什麼事這麼高興?”
“母妃,姐姐畫給我的。”小皇子遞上一張畫紙,正中一枚鮮紅脆嫩的仙桃,紅豔雪白,更有兩片碧綠的葉子襯托,很是誘人可愛。
慕毓芫不由笑道:“小瀾,姐姐畫個桃子就這般高興?”
“可不是……”明帝的笑聲傳過來,漸漸走近,手上牽著一臉偷笑的十公主,穿過水晶珠簾進來,“朕就算給小瀾打個金桃子,也沒這麼喜歡。”隨意說笑了幾句,側身低頭道:“棠兒,你先帶著小瀾出去玩,父皇有話跟母妃說。”
“姐姐,再畫一個嘛。”小皇子撒嬌央求,拉扯著十公主跑出去。
“皇上,可歇息好了?”
“嗯,坐罷。”明帝拉起她走到榻便,淡笑道:“這段時間,讓你擔心辛苦了。國中的大事情,朕自有安排,你隻要天天陪著朕就好,別的先不用著急。”
慕毓芫微笑道:“臣妾就算著急,也不敢私自作主張的。”
“朕知道。”明帝微微頷首,手上用力握了握,“不過,你也擔心不了幾日,很快雲琅就會回來,到時候朕再告訴你。”
慕毓芫詫異道:“雲琅……,很快回來?”
早先由於江南水患之故,齊王、壽王均在外地賑災,因為兩位王爺年輕,都想借此機會多立些功績,故而一直沒有返京。此時,皇帝染恙抱病已有半月餘,雖說最開始隱瞞了好幾日,但長期不早朝總是駭人聽聞。加上皇帝一直住在泛秀宮,宮內大小事宜皆有皇貴妃裁奪,外間不免猜測帝命將休,國內民心隱隱生亂。
好不容易壓製下去的民亂,又生隱患,分赴幾省的大將均是煩惱,而其中又數雲琅最為頭疼一些。從前平藩之時,廣寧王、遼王兩地均受重創,藩王餘部所剩不多,縱使鬧事也不會有太大亂子。但是涿郡這邊則不同,因為已故的萱妃和葉成勉,閩東王當時並未生亂,所以藩王兵力保留的最為完好。再者,閩東一地輻原遼闊、民生富庶,雖受水患卻仍能養肥兵馬,各州領兵有不少藩王舊部,一個個皆是虎視眈眈。
自上次參與江南水患撫民一事,禦史許策與雲琅也算相熟,因此議論到當前局勢之時,便直說道:“大將軍,咱們還有另外一份麻煩。先前,齊王借著賑災撫民之故,從鋸州調來整整六萬兵馬,如今就囤在涿郡境內。倘使這些人也不安分起來,再加上各州藩王舊部,少說也有十來萬人,那可就不好再彈壓下去了。”
雲琅眉頭深鎖,點頭道:“是,所以才讓人心煩。”
許策分析的話,雲琅心裏當然清楚明白。今晨又收到線人回報,說是齊王那邊頗有些動作,縱使不去直接鬧事,但暗地點撥幾下也是個大麻煩。而如今朝中消息封鎖,姐姐也沒有書信過來,兄長雖然著急,然而卻不太清楚宮內境況。再想到樂楹公主,此時留於涿郡實在太過危險,百般煩亂當中,不免更添上一層掛念擔心。
府上管家帶著食盒進來,門口笑道:“兩位大人,都已經商議大半上午,想來也有些餓,不如稍吃幾塊小點心。”
“張管家,又是你女兒做的點心?”許策先嚐了一塊,細嚼笑道:“你家姑娘好生手巧,點心實在做的不錯,又鬆又軟,比外頭賣的都要強多了。隻是,這天天都有點心吃,莫不是看上大將軍,想讓父親大人做個媒?”
“不是,不是。”慌得管家趕忙放下食盒,連連擺手。
許策笑道:“管家不必緊張,說笑而已。”
管家解釋歎道:“先時水患生亂,家中老小十來口皆被賊人所擄,幸虧得大將軍帶人救回,隻是沒有什麼能夠報答。如今做些小點心,不過是聊表幾分報答心意,豈敢妄自高攀大將軍?”他一時說的多了,順口道:“再說,大將軍早就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