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什麼好的!”金晽公主似乎火氣上來,抱怨道:“隻因他是慕母妃的內侄,父皇也要給幾分臉麵,到了最後,還不是把那丫頭留了下來。”
“四妹妹,既然你也清楚駙馬的情況,平時裏還是讓著一點兒,免得讓慕母妃心疼不高興。”安和公主見她輕聲冷笑,故意歎氣道:“哎……,素日裏我愛親近慕母妃,平白讓大家看笑話,不也正是因為這些擔心麼?我雖然是一片好心,想來四妹妹是看不上眼的。”
既然說的如此坦誠,金晽公主也不好太過冷淡,加上話裏頗為委屈,因而勸道:“長姐你太小心謹慎了。不管父皇對慕母妃再好,也不過隻是一名得寵的妃子,咱們可都是父皇的親骨肉呢。”
“都是親骨肉不假,可是我哪能跟你比?”安和公主故作感激,緩緩道:“四妹夫總歸是慕母妃的親侄兒,若是一些不打緊的事,妹妹你就睜一眼閉一眼,也算是給慕母妃留點情麵。再說那個丫頭,畢竟是四妹夫自幼的貼身侍女,多少有些情分在裏麵,妹妹你可別太下狠手了。”
金晽公主冷笑道:“難道還要我遷就著她不成?”
安和公主見效果已經達成,遂不在這上頭多做糾纏,轉而問道:“眼下的天氣已經入秋,水邊更是涼風陣陣的,四妹妹怎麼坐在這裏?”
“還不是那個寶妃……”
“閉嘴!”金晽公主厲聲喝住侍女,似乎不願多說下去,站起身道:“剛才逛了大半個園子,走得身上發熱,所以坐下來吹會兒涼風,這會兒也該回去了。”
安和公主深知她與寶妃的淵源,自己不過是個外人,當然不願意輕言個中糾葛,因此笑道:“四妹妹早些回去罷,免得受冷染上傷寒就不好了。”
“嗯,長姐也是。”金晽公主一臉心事,轉身離去。
看著逐漸遠去的異母妹妹,安和公主收起唇角笑意,彎腰俯身下去,撿起剩下的大半朵金色殘菊。隻聽“啪”的一聲,殘菊被她大力扔進水裏,池中水花飛濺,頓時激起一圈圈微波蕩漾的漣漪。
隔了幾日,天空逐漸開始放晴。
正午陽光濃烈亮白,慕毓芫以袖障目仰望藍天,纖細的雲絲水洗一般浮在空中,透出清新爽快的氣息。雖然雨水隻是暫時停住,並不能改善江南水患的後遺問題,然而麵對滿天燦色,到底還是讓人心胸舒暢不少。
“娘娘,別站風口裏站久了。”雙痕捧著湖水色玉錦披風過來,絲滑緞麵在陽光下折出亮光,上麵的折枝葵花暗紋,也隨著光線一絲一絲透顯成痕。說著,將披風抖開給慕毓芫披上,打著結兒抱怨道:“現下是什麼天氣,惹上風寒是好玩的麼?”
慕毓芫由得她擺布,笑道:“好好,我知道了。”原是想開幾句玩笑的,可是心思始終飄飄忽忽的,怔了一小會兒,“吳連貴呢?江南的消息還沒傳回來麼?”
“是,娘娘別太著急了。”
“嗯,不急。”慕毓芫無聲微笑,不是自己沉不住氣,而是隻要一想到那人,心底的濃烈殺意就瞬間湧出,衝撞的讓人平靜不下來。
雙痕也沉默了一會兒,又道:“如今涿郡那邊安寧不少,有咱們雲大將軍坐鎮,還有那個許策幫襯著,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不錯,許策的確是個人才。”慕毓芫點了點頭,轉而想起齊王近日所作所為,不由冷笑,“幸而雲琅他們控製的好,沒讓涿郡大亂起來,不然要是真出什麼事,還不正中某些人的下懷?即便這樣,還是讓齊王搶先一步,調走整整六萬鋸州屯兵,委實不能不讓人擔憂呐。”
雙痕勸道:“齊王終究是深宮貴胄,哪裏懂得什麼帶兵之道?不過是求功心切,想趁此機會立點功勞,也好在皇上麵前表現一下。”
慕毓芫悠悠一笑,“無妨,我且看著他呢。”
“娘娘,稍坐會兒就回去罷。”雙痕將連廊上的橫欄拭幹淨,扶著她坐好,平日無人時並不拘禮,自己也在旁邊坐下,“方才聽說,昨兒皇上去鹹熙宮坐了會兒,熹妃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趕著讓人去做皇上愛吃的。誰知皇上正用著晚膳,淳寧宮來人說寶妃身子不適,結果皇上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