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先朝京城方向行禮,迅速拆開上麵的信箋,略掃了一眼就疾步往回走,鳳翼在身後追道:“這是要到哪兒去?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你好歹也說句話。”
雲琅頭也不回的往前走,進了自個兒的帳篷,隻顧胡亂一氣開始收拾東西,待到包袱打好,方才低聲道:“具體的還不大清楚,上麵說讓我即刻前往穎川,路上再拆開另一封密函,按上麵的計劃行事。”
鳳翼蹙眉道:“必定是有了大事,你一路上要小心。”
“嗯,我的凝風劍——”雲琅找了半日有些著急,突然拍了拍自己腦兒門,“昨日跟師兄喝酒暢談,後來七暈八素的,定是把劍落在你的帳篷裏了。”說著便掀開布簾往外急走,鳳翼搖頭笑了笑,跟著追出去。
雲琅到了帳篷前用力一掀,隻聽後麵有女子“啊呀”一聲,原來是不小心撞上的傅素心跌倒在地,忙扶她起來,“師嫂對不住,我還急事,回來再給你賠罪。”閃身往裏麵桌子旁找去,又往四周牆上看了看,卻還是沒看到自己的佩劍。
鳳翼也趕了進來,見狀問道:“素心,傷到手了?”
“沒事,不要緊的。”傅素心朝他搖搖頭,回頭見雲琅找的焦急,忙問道:“是不是找你的劍?昨兒我把它放在書桌上,正打算等會給你送過去。”
“找到了。”雲琅在裏麵喊了一聲,走出來往鳳翼肩上一拍,正色道:“師兄,我趕著要走,其他的事就交給你。”話音未落,人已經跑出數丈開外。
傅素心一臉不解,疑惑道:“雲琅怎麼了?”
“別管他,有點事情要辦。”鳳翼斂去先前的擔憂,看了看她的手,問道:“方才有沒有撞傷那兒?讓我看看你的手,隻要沒傷到筋骨就成。”
傅素心臉上泛起柔軟的光暈,將蹭傷的手遞了過去,突然驚道:“不好,我的手鐲不見了!”她著急的往下尋去,通透瑩翠的綠玉髓已裂成兩半,正靜靜的躺在角落,周圍散著一些震開的小碎片。
鳳翼怔了怔,悵然道:“已經碎了。”
傅素心似乎不知該怎麼辦,無限懊惱道:“這——,這可怎麼好?”她有些歉意的望著鳳翼,小聲道:“你說過喜歡,所以答應一直帶著的,都怪我不小心。”說著便俯身下去,從懷裏掏出一方絲絹,欲要將碎玉殘片撿起來。
“別撿!”鳳翼出聲止住她,搶先將碎玉拾了起來,微笑道:“小心傷著你的手,我來就好,等會出門順便扔掉。也不用太可惜,喜歡什麼玉質、款式,得空再給你買一對好的。”
傅素心的神色好轉一些,垂首道:“不拘什麼樣子,你選的就好。”
鳳翼笑容已經自然許多,微笑道:“你先坐著歇會,收拾的事也別再沾手,讓底下的人去做就好,不用事事親曆親為。雲琅走後還有些瑣事,我去校場那邊安頓一下,晚間帶點玉檀膏回來,潤兩日就好了。”
待到鳳翼漸漸走遠,小珍上來笑道:“小姐,將軍對你真好。”
傅素心不由略紅了臉,輕斥道:“多嘴多舌的丫頭,還不快去打盆水來?以後不許在將軍麵前胡說,若是讓我知道,當心不給你飯吃。”小珍作勢羞了羞她,趕緊轉身跑了下去。
傅素心洗手後無事,便倚坐在窗邊做點小針線,誰知挨到天黑也不見鳳翼回來,遂吩咐小珍道:“你把針線籃子收起來,先讓他們不要急著備晚飯。我去前麵看看,將軍多半在那邊看兵書,沒準睡著了。”
小珍上來收拾東西,趣道:“一刻不見就惦記,真是難舍難分。”
傅素心多年與她相依為命,主仆間情如姐妹,搖頭笑道:“你呀,等我回來縫上你的嘴,淨說些討人嫌的話。”說著取了一件厚密的裘袍,輕輕撣了撣,仔細疊好方才摟著走出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