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徐婕妤呼天搶地的痛哭起來,朝著明帝痛聲嗚咽,“難道,臣妾放著親生骨肉不要,還去要別人的孩子麼?臣妾隻當自己是命薄,這孩子……,臣妾不要了……”
“胡說!”明帝臉色好似籠上一層寒霜,越凝越厚,“朕的骨肉是皇家血脈,豈能胡來?這件事情,一定要徹查清楚!”
後趕忙上前,勸解道:“皇上,且先消消氣。”
殿內正在紛亂,卻見陸才人領著小太監們押人進來,敬妃大驚失色,五花大綁的正是沐華宮的小宮女墨玉。陸才人上前行禮,回道:“臣妾聽說出事,正要趕過來就撞見墨玉偷出宮門,方才從她身上搜出這個瓶子,特來交給皇上查看。”說著,冷冰冰瞥了敬妃一眼,又慢慢側開目光。
皇後上前細看了下,忙道:“像是個藥瓶,讓太醫瞧瞧。”
“皇上,皇上……”門口有管事太監躡手躡腳走進來,不敢抬頭看帝後目光,結結巴巴回道:“產婆,兩名產婆都已中毒死了。”
“混賬!怎麼看人的?”明帝臉色鐵青,目光迫人。
“皇上……”一名太醫趕著上來,上前稟道:“回皇上的話,瓶中裝著劇毒藥物五子附骨散,正是產婆所中之毒。”
眾人不由輕呼起來,慕毓芫轉眸看向徐婕妤,啜泣中卻哀而不痛,再把事情前後聯係思量,於是略微明白幾分。墨玉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哆嗦著哭道:“那瓶子,不,不是奴婢……”
“住口!”明帝斷喝一聲,滿臉厲色,“這毒藥瓶子,分明從你身上搜出來,竟敢在朕麵前抵賴,難道是陸才人汙蔑你嗎?來人,帶下去打死!”
敬妃駭然不已,喃喃道:“皇上……”
“父皇,父皇……”殿外傳來孩子哭聲,三皇子跌跌撞撞跑起來,拉著明帝衣襟哭道:“父皇……,寅祺以後聽話讀書,父皇不要責罰母妃……”敬妃淚如雨下,忙上前抱緊三皇子,母子二人哭得哽咽難言。
“皇上?”皇後見眾人皆不敢出聲,隻得上前詢問。
明帝深深吸了口氣,終於出聲說道:“徐婕妤產後虛弱、神智恍惚,故錯將公主認成皇子,方才之事皆是誤會。今後若是聽到誰胡言亂語,都不必再來回朕,一律帶下去處死!”眾人大吃一驚,都是不可置信。
徐婕妤小聲哭道:“皇上,臣妾……”
“好了,不要多言。”明帝不容她繼續說下去,接著說道:“徐婕妤誕育皇女乃是喜事,著冊為正四品貴人。陸才人在朕身邊侍奉多年,向來貞靜安分,因此一同行冊,著冊為正六品容華。敬妃鄭氏照顧產育不周,期間多生事端,致使後宮中不得安寧,今褫奪封號,降為嬪位!”
一場偌大的風波,被皇帝輕描淡寫帶過去。皇六女賜名佑艴,徐貴人並無撫養子女資格,因此由惠嬪帶為撫養。宮中上下都說這個女嬰好命,稀裏糊塗做了公主。也有說鄭嬪好命的,犯下逆天之事,不過才降一級位分而已。若按先例,不被處死已算莫大天恩了。
“皇上,外麵都說……”王伏順往上看了一眼,沒敢把話說完。
“夠了,朕知道!”明帝回轉身來,淡淡反問道:“難道,要朕把她們都處死?後宮之事,終究還是安寧為上。”
王伏順小心陪著笑,偏生有個小太監慌慌張張跑進來,急忙喝斥道:“沒規矩的東西!沒頭沒腦亂跑什麼?”
“回……,回皇上的話。”小太監垂著頭貓腰站著,戰戰兢兢回道:“掌折獄的史大人,派奴才來回話。今早在城西發現一具屍體,方才驗明身份,正是上月遣送出宮劉太醫,已經死有好幾天了。”
原已平靜的庸醫誤胎,此時又鬧出風波來。明帝臉色越發不好,小太監捧上一方黑漆盒子,遞上去道:“史大人讓奴才把這個交給皇上,說是好似宮內之物,不敢私自隱匿,等皇上看過再做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