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喝了,李雲鶴自是不能落後,也是仰脖兒咕咚咕咚一陣將一大海碗酒喝了個幹淨,也學著方大奶奶的樣兒將酒碗倒過來,真真的是滴酒未留。
卻是,這一段落還不到暫停的時候。
方大奶奶剛將酒杯放下,李雲鶴就立即將那大口杯倒了個滿溢,接著又將自己手中的海碗倒滿:“剛才聽嬸子和嫂嫂們說得可真好聽,咱們也學一學?剛才嫂子喝了我敬的這一杯酒,就算是祝咱們以後一團和氣了,還請嫂嫂再喝下這一杯酒吧。”
“好事成雙?”看熱鬧的妯娌笑道:“這老四和老四媳婦可真有本事啊,這麼快就好事成雙了?”
這話免不得又惹來一通哄堂大笑,李雲鶴卻是不羞也不臊,大方地笑著說:“豈止是好事成雙,四爺纏綿病榻十幾年,今年總算以痊愈,這是一喜。二喜乃是四爺桂榜題名,三喜麼,自然是我和四爺結為夫婦。哎呀,可隻這一杯還不夠呢!小丫頭,去再拿一個大杯子來。”
在這屋侍侯的都不是笨人,李雲鶴在和方大奶奶飆勁誰看不出來?方大奶奶是當家的少奶奶,整個方家內宅主事的從上至下依次排便是方老太君、方大夫人和方大奶奶。李雲鶴一個剛進門,又是出身低賤的新奶奶,該靠誰小丫頭心裏清楚得很。
指使不動小丫頭,李雲鶴也不生氣,更不浪費時間,隻將倒好的那杯輕湊到方大奶奶的麵前:“沒有杯子也沒有關係,先喝了這一杯,我再侍候嫂嫂喝下一杯。好嫂嫂,你一定是為我和四爺歡喜的吧?快喝了這一杯吧。”
方大奶奶氣得肝疼,盯著李雲鶴看了許久,嘴角的冷笑隱不住露了出來:“嫂嫂自然是替你們歡喜。”恨恨地接了酒杯來仰脖喝下,啪地放到了桌上,緊緊地盯著李雲鶴。
李雲鶴能叫一個內宅婦人給逼著?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掉鏈子,這麼多年的江湖就白跑了。
咕咚咕咚幾口,李雲鶴就將一大海碗給喝盡。這次未再多話,隻將杯子和海碗再斟滿。方大奶奶也再廢話,直接拿了酒杯就喝了,李雲鶴緊著幹了碗中的酒。
“還有嗎?”方大奶奶盯著李雲鶴冷聲問道。
“就要看嫂子疼不疼我了。”李雲鶴抓著酒壺,笑看著方大奶奶。
“我自是疼你的。”方大奶奶笑著應道,將李雲鶴手中的酒壺奪了過來,將杯和碗都倒滿,抬手就拿了自己的杯子仰脖兒喝下,李雲鶴趕緊地陪著。
“嫂子果然疼雲鶴。”李雲鶴笑著說:“隻是剛才才說了四爺的喜,還未說雲鶴的喜呢。都是自己人,我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呢,是個孤兒。從小沒爹不娘,隻有一個弟弟陪著。那小子,從小就給惹不盡的禍,這不今年上半年剛給他平了一大坨的債。哎呀,那老話兒是怎麼說的?真是命苦比黃蓮哪!也是老天憐我,才賜於我與四爺這段姻緣,叫得雲鶴以後再也不用一個人撐著了。嫂嫂疼我,就陪我高興高興好嗎?一來慶我有了祖母,二來慶我有了伯父伯母,叔叔嬸娘,三慶我有了兄弟姐妹,四慶我以後有你們這些好嫂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