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鶴與那幫小人陪了半晌的笑臉才混到了晌午,宴席已經擺上,卻還不到李雲鶴喘息的時候。那些妯娌、嬸子們,你拉李雲鶴一把,她拉李雲鶴一下,這個夾了筷子菜要叫李雲鶴來吃,那個又端了一杯酒來來灌李雲鶴喝,將李雲鶴調戲了個夠。幾個親妯娌別說是幫忙解圍了,還跟著那些親戚們一起鬧李雲鶴。
又一個嬸子帶著幾個外家的妯娌過來了,李雲鶴忍不住朝門口張望,在門口進出的卻隻有傳菜的婆子、丫環。
失望得歎息一聲,李雲鶴重新堆起笑臉朝著過來的三人迎去:“嬸子、嫂嫂們可饒了雲鶴吧。”
“說得什麼話,好似我們欺負你呢!”那幾個笑著將李雲鶴圍住,嬸子親自端了酒杯遞到了李雲鶴的嘴邊,“嬸子這是疼你呢!”
“就是,你就快快喝了吧!”說話間那酒盅就往李雲鶴的兩唇間硬塞,把酒硬倒進了李雲鶴的嘴裏。這嘴裏的還沒有喝下去,又有妯娌提起了酒壺,將剛空了的酒盅倒滿,“今兒個我們可都是衝著你來的,你可得給咱們這個麵子。有道是,好事成雙,好嫂嫂,你快把這一杯也喝了吧。”
眾人齊啦啦地直笑,一齊地起著哄,鬧著李雲鶴把這一杯也喝了。
此時酒宴已近半,李雲鶴自是知道這一杯下去定還有第三杯等著她。一心一意,兩全其美,三年抱倆,四季發財,五福臨門,六六大順,七星高照,八麵春風,九九同心,十全十美,就算是喝足了十杯,到後麵還有天長地久,百年好合呢!
李雲鶴的酒量不錯,可再不錯,這樣子喝下去也得喝個半死。
又硬著被灌了一杯下肚,抬頭一瞧,隻見得三三兩兩地又來了兩撥。
“好嫂子,求你快勸勸幾位嬸子和嫂嫂吧,別再灌我了。”李雲鶴逃到了方大奶奶的跟前,求救道。
方大奶奶卻是一把將李雲鶴揪了出來,笑道:“我卻是救不了你,你還是自己生受了吧。”說著就將李雲鶴往幾個本家的親戚堆裏一推,還朝丫環叫喊著:“快拿個大杯來,今兒個可是你們四奶奶的好日子,這麼小的盅兒哪裏能盡興?”
忍了又忍,李雲鶴終是忍不住,心頭一聲冷笑,身子一轉,巧妙地讓過了幾個本家親戚的圍攻,閃身到了方大奶奶的身邊。剛好丫環拿了大杯過來,李雲鶴順手就接了過來,抓了桌上的酒壺倒了滿滿一大杯,笑著遞到了方大奶奶的嘴邊:“嫂子說得極是,那麼就請嫂子替我高興高興吧!”
頓時,方大奶奶臉上的笑容就是一僵:“今兒個是你的好日子,自是該你喝。”
“是啊,是該我喝。可我今兒個想敬敬嫂子。”李雲鶴對丫環說:“再去拿個大杯來。不,拿一個大海碗過來。”丫環不明究理,依照吩咐去拿了一個大海碗來,李雲鶴倒了一滿海碗的酒。一手托著大杯酒,一手抓著大海碗,李雲鶴朝著方大奶奶笑道:“這就跟走江湖一樣,我初來乍到得拜碼頭啊!要是大奶奶願意認下我這個弟媳婦,就請喝下這一大杯,妹妹用這海碗敬您。”
“既是如此,那我就受了你這孝敬。”方大奶奶笑著接了酒杯,一仰脖子就喝了個底兒朝天,還倒過來朝眾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