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

餘辛夷怎麼會把這人找出來的?她明明在事情過後,立刻命人滅了這個刺客的口!他為什麼會活著?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鳳章宮裏,出現在旬後麵前!

“母後!您聽我解釋!我不認識——”

舞陽下意識的就要竭力狡辯,卻被旬後一個凶狠的巴掌用力甩在臉上,重重的跌倒在地,腦中嗡嗡作響,吐出一口赤紅的血!

一旁餘辛夷歎惋一般道:“殿下,你何必還要狡辯呢?這個人是我不巧在遊河的時候遇見的,當時他正被人圍殺,我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他一命,沒成想他竟然講出這樣一個驚天的秘密。殿下啊殿下,您真是太不應該了!小皇孫可是我們大旬國最純正的龍嗣啊!就算你心裏對陛下娘娘有再多怨恨,也不該謀害皇孫,你這可是,要毀我們大旬數百年的根基啊!”

舞陽雙眼赤紅,發了狂似的尖叫道:“住口!你這個——”

“你才要給本宮住口!”旬後厲聲嗬斥,眼中充滿了厭惡,“你從前多番衝動本宮不與你計較,此次你犯下如此大罪,本宮不願再與你多費唇舌!來人,賜一丈紅!”

說罷,她用力甩開舞陽奮力糾纏的手,繡著血鳳的黑色宮裝揮出一道這世間至寒的弧度,帶著滿眼鄙夷,冷麵無情的離開這裏,似乎生怕再沾染一分舞陽身上的五濁之氣。

“母後!”

舞陽雙手在地上爬滾著,大喊著求饒,她不想死!她那麼多布局都沒有完成,她還有那麼多仇人沒有踩在腳底,她還有那麼多宏圖偉業沒有完成!她怎麼能甘心去死!她不要死啊!

四名女官微笑著上前阻攔住她,彎下腰道:“公主殿下,娘娘吩咐奴婢等送您一程,殿下,您請吧。”

暗紅的液體在麵前搖晃,舞陽發狂的尖叫掙紮道:“滾!我不要這個!把它給我拿走!我要見母後,我要見父皇!我是無罪的,我什麼都沒有做!小皇孫不是我殺的,是她,是這個瘋女人!”

她惡狠狠的撲向餘辛夷,那眼神簡直要挖餘辛夷的心喝了她的血,將滿心的仇恨統統發泄到餘辛夷身上:殺了這賤人!殺了她!殺了她!

她懂了!她懂了!原來,這賤人這些日子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為了趁她疏忽之時一舉抓住她的把柄,將她置於死地!這個惡魔,餘辛夷這個女人簡直是個可怕的惡魔:“餘辛夷,我死也要拉你做墊背!”

就在她的雙手即將卡上餘辛夷纖細的脖子時,被餘辛夷一腳踹在膝蓋上,一頭栽倒在餘辛夷麵前。餘辛夷自上而下的俯視著舞陽比哈趴狗還不如姿態時,冷然一笑:“舞陽殿下,你何必行此大禮呢?還是好好上路的好!”

她彎下腰,在舞陽耳邊輕聲道:“殿下,論起來,你還應當感謝我當初獻給你——趁亂射殺小皇孫的計策呢。”

什麼?!原來當初身邊謀士給她獻的計策,是餘辛夷設下的全套!舞陽公主猛地怒火攻心,噴出一口血來。

“你!你!”連續兩個你字,積蓄所有恨意,舞陽怒得幾乎要暈厥過去,可是她知道不可以,因為她還不想死。所有的恨,怨,自尊,高傲,全都在死這個字前全都一文不值。眼淚跟鼻涕毫無形象的滾落而下,舞陽爬在地上毫無尊嚴的抱住餘辛夷的腳祈求道:“我求你……你放我一條命,我可以答應你所有條件……對,對了!你想要景夙言身上的所中毒的解藥麼?我這有,我這有!隻要你這次放我一碼,我立刻給你!”

可惜,這一次希望徹底與她無緣,餘辛夷向後一步,婉兒一笑道:“我想要的東西,我自然有辦法從別處取來,你死了,還有你身邊的人在,就不牢殿下你煩心了。來人,送殿下上路吧,萬勿讓娘娘久等了。”

“是!”

女官們的手用力將舞陽擒住,毫不憐惜的按在地上,那帶著劇毒的暗紅色液體強迫性灌進舞陽的喉嚨,讓她發出野獸般的哀嚎聲。

餘辛夷隻看了一眼舞陽口吐白沫的情狀已然轉身,聽著身後不斷傳來的痛苦的尖叫聲,嘶喊聲,逐漸模糊,她的身影無比無情。

她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送舞陽去死,可是她就是要等到這樣一個機會,讓舞陽公主在從沒預料的時候猛地跌入地獄,在絕望與恐懼中徹底死亡。對最渴望權勢舞陽來說,有什麼比死在她最向往的皇宮裏,更令她痛苦的事了呢?

她是餘辛夷,這世上至毒的一條蛇,曾經害過她的人,她必十倍報之。曾經傷害過她家人的人,她必百倍還之!絕無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