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坐在駕駛座上閑適優雅的男子看著他一步步接近,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足以震攝全場,那種悠閑那種閑適那種優雅那種大氣與無形之中透出來的尊貴,都隱隱昭示著此人的身份不凡。
男子閑閑勾唇耳鬢的發滑過耳際:“又見麵了奇葩。”
“窗外劍氣涼風過,一夜天下霜。”黑色風衣男子的聲音淡淡聽不出情緒,風馬不相及地答過過後便上了車然後閉上了眼,那個男子饒有興趣地從後視鏡中打量著他:“墨影少,你可知道你這次回去之後的狀況?”頗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在裏麵可是卻被隱藏得那樣深,如果不是耳力過人之人根本聽不到。
墨影晴隻是閉著眼,沒說話。
那個人也是饒有興味地從後視鏡中盯著他看了半晌,有些意味不明地搖了搖頭便啟動了車子,按下耳麥上的通話鍵口氣輕描淡寫中帶著冷淡帶著毫不在意漫不經心,他說:“收隊。”
墨影晴靠在那裏,脊背卻挺得筆直像是嚴謹的英國人做派,光影相間處背光而坐整個人挺拔修長筆直得猶如一把絕世名劍,令人陡然就會生出這樣一股子錯覺,他是將鋒將的將,他亦是士死士的士。台灣有一個學者曾這樣講,美國人挺胸是健康英國人挺胸是矜持,德國人挺胸是自信而中國人挺胸是風骨,墨影晴是風骨中的風骨。
墨影晴即便是坐著卻也絕不倒著懶著沒有形象,不是撐場子好麵子倒像是從小養到大的習慣,習慣很難改以至於無論在哪裏都是嚴謹的英國人做派。
張儒生通過後視鏡打量著後麵的這個內斂卻鋒利的男子,似乎那些傳聞並不是假的,這個在墨影家禁忌一般的存在卻又是墨影家最出色的人才,黑白兩道聽到墨影晴名字的沒有不敬重的,即使是三唯宮的掌權人談起他來也是眸透讚賞光彩豔曜,隻是為什麼眉宇間會有一股子看得清又看不清的憂愁,是他的錯覺嗎。
一輛奧迪A8商務車被那坐在駕駛座上的男子開得猶如一輛蘭博基尼跑車在高速上一路飛馳,後麵跟著幾輛同樣是商務車卻開得像是勞斯萊斯幻影跑車一樣快的奧迪A8,全然不顧在高速上這樣賽車一般的速度有多危險更是不顧一路之上的數十個監控,看得不少車主心驚膽戰驚心動魄,可再看車子後方的標誌,了解了原來是江城國際警衣處的人。
江城國際警衣處雖是名義上稱為警軍,但實際上界跨各種複雜或簡單的圈子,能進警衣處的不是一頂十的殺手就是一頂百的軍人,再加上一些背景複雜勢力雜亂的灰色產業的人,警衣處簡直就是跨界黑白灰以及各界的頂尖勢力。
隻不過這年頭很少能有人再請得動警衣處出手了也不知這一次是什麼人,上次再度出山是為當初的墨影次子,聽說非要去非洲研究核武,這次又是什麼奇葩真讓人期待。
夜幕降臨街頭的霓虹燈次第亮起燦爛地耀眼地猶如夜晚裏的太陽,人潮如海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穿過一條條寂靜的公路漸漸來到稍顯安靜的街頭,他知道這是湖濱廣場。看著窗外漸漸熟悉的景色墨影晴的眸子裏折射出車窗上的反光,清冷睿智的眸子裏光彩亮得驚人,張儒生看著窗外有些感觸:“哇哦居然又回到這兒了呢,還以為此生都不會回來呢。”嘖嘖感歎著眸底卻有些蒼涼的神色,回家的浪子看起來有著不能說的秘密。
墨影晴恍若未聞可是在好多年以前他確實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回來,即使回來也不過一年一次一個小時急匆匆地不願多留,他的眸子裏有著孤獨的寂寞清醒的悲哀,真的太久了有些東西都有些忘記了,經曆了太多事知道了有些事情終究是逃不過躲不掉,他有著太多的不能說的秘密。
墨影晴稍稍垂下眼,有時宿命真是一個很讓人狼狽的東西,明明很討厭很厭惡卻仍不得不去試著接受它,接受不了苦得卻也隻能是自己。心裏忽然泛起止不住的惡心與深深的厭惡,他討厭他們真的特別討厭,他墨影晴從沒有一刻如此恨過一個人,如果不是他們此後的一切一切都不會發生。
墨影晴有些難受,特別難受,那種從心裏湧上來的厭惡感止不住地湧起,他知道他在難受什麼,有的時候那種鑽心的疼痛曾不止一次地糾纏著他讓他無法呼吸讓他悲哀。
多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墨影家會一步步走到今天這般田地。
到底是什麼。墨影晴微微失神,那雙清亮的眸子在眼前浮現,轉瞬又是一雙溢滿笑意妖嬈絢爛著的眸子,再是四弟當年那雙純淨無辜的眸子,以及五弟六弟的那一雙雙懵懂青澀的眸子。
回憶很美,也很凜冽,似鈍器一般刮在胸口疼得愈演愈烈無法阻止。墨影晴的眸子黯淡了一下轉冷瞬又是刻骨的冰冷似在眼底刮起了凜冬的寒風大雪呼嘯著愈烈著藏在眸底經久不息。
那個優雅閑適的男子抬眸看了一眼後視鏡,那個側頭看著窗外景色的孤獨身影讓他想起了在寒風裏倔強行走不願放棄的彩鹿,哪怕寒風凜冽落雪無情刮在臉頰上生疼也倔強得不願回頭,哪怕行路艱難哪怕眸色黯淡也要瀟灑地走得漂亮不讓他人看到他背影後的疲憊與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