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禦上前一步來低下頭去:“檀管家,是我。”少年低著頭左臂放在胸前做著最高禮節,愧疚的聲音持平線流躍,檀管家心間一口火氣便竄了上來燒得肆盛扶著桌椅支撐著身體:“混賬東西!二少爺的身體怎能再開玩笑!”頓一頓極淡的眼眸竄著鋪天蓋地的涼意與入骨冰寒的寒冷紛紛雜雜落在一起交織著冰冷的霜雪:“給我去司唐跪著!傳我令下,今日朽木四禦犯下大錯處以酒極之刑三日後立即執行!滾出去!”

“是。”四禦低著頭退後幾步才轉身退出了房間,在出去的那一刹那白玉蘭香氣迎麵而來,心裏一驚有些愣愣抬眸隻見深藍色長發的身影在眼前一掠而過,那一刹那悚然驚心,不過一眼的瞬間就已經消失在了眼前附近到了那麵而去,這得是多麼恐怖的速度。

可怕,一種名為可怕的情緒在心底蔓延,轉過身那個深藍色長發的身影已經到了內室的床邊,從門口到那裏最起碼得半分鍾的時間,而她不過一眼的瞬間……四禦的心底漸漸升起了一陣恐慌,可他並不清楚這種恐慌從何而來,就像是天生一樣迅速蔓延至了心底。

四禦默默退出房間,在那一瞬間他聽到了清脆幹淨的聲音在耳邊低吟:“殺了他,你便是王,殺了他,你便是王,殺了他……你便是……殺了他……”

耳鳴聲嗡嗡響起耳邊的聲音紛亂而嘈雜,就像是無數人在耳邊說話不約而同地重複著同一句話語吵得他心亂如麻頭疼無比如跌幻境。

嗡一聲響起一切又都恢複了寂靜仿佛之前隻是幻覺,可是那種強烈的真實感卻深刻地刺激著他的理智,殺了他,殺了誰?我又是誰?為什麼要殺了他?

四禦冷汗淋淋幾乎要失去冷靜與理智。

白玉蘭花香如此之強烈檀管家立即上前:“蕭醫師。”深藍色的長發披肩灑落落在詭藍色簡練外套上,長長的睫毛如滿樹紅梅低垂,肆意一笑間勾魂奪魄,短裙長腿,肌膚如羊脂般凝煉,這便是蕭醫師了。

“檀管家,我需要墨影家主操辦點事兒。”她眼眉一掃聲音淡淡,君臨天下的迫力齊壓,檀管家點一點頭:“您說。”

“給墨影澤操辦喪禮。”薄唇輕吐簡短凝煉聽得出是個話少的人,性情寡淡得很,隻是吐出來的話語卻是那麼的令人不敢置信,檀管家徹底愣住了:“您、您說什麼?”

“給墨影澤操辦喪禮。”蕭醫師聲音淡淡地重複,沒有一絲情緒沒有一絲雜質淡的像塊水晶。檀管家的身體有些顫抖深吸一口氣穩住聲音平靜地說道:“蕭醫師,能給個理由嗎?”

蕭醫師淡淡掃過一眼聲音沒什麼情緒:“長時間的隱病操勞加之外界的一些誘因,還有劑量不多卻也不少的慢性毒藥,足以在不長不短的時間裏搞垮墨影澤的身體。”

檀管家有些沉默,蕭醫師也不說話一時間冗長的沉默籠罩了整間房間,許久檀管家才聲音淡淡而冷漠地說道:“蕭醫師,慢性毒藥是什麼?”

“希凝引。”蕭醫師也不瞞他。

希凝引,多麼美麗的名字,多麼令人浮想翩翩,隻是卻是世間最霸道厲害的藥引。如果說龍骨香是強勢而猛烈的狩獵者,也是世間最綿長無力而美麗的蠱毒,那麼希凝引就是耐心極好的極惡之鬼,一點點的不遺餘力地搞垮你的身體,同時讓你身心俱疲隻想昏睡不醒,就好像有一隻鬼在桀桀而笑在慢慢地掏空你的生命力,慵懶而可怕。

檀管家深吸一口氣眸子中冷光閃爍:“那請問蕭醫師可知此藥來源?”蕭醫師漫不經心地淡淡說道:“檀管家已經知道是誰了不是嗎。”知道了何必問她,不過多此一舉。

檀管家衝著蕭醫師彎一彎腰深鞠躬,平穩的聲線足以見證墨影家人的風度與定力:“可否請蕭醫師幫幫忙。”聲音之懇切之誠懇,蕭醫師直接丟過一句便轉身離開:“不知道。”她知道他想做什麼,不過她真的無能為力。當年墨影晴中了這種毒還是九死一生靠著那一點點的幸運撐到尹執事(尹熠)前來也不過才解了三成靠著調顏香吊著命,時不時陷入昏睡生命力耗竭得比墨影澤還要嚴重,可是最後為什麼能解,這就要問那個和他相同血脈又不盡相同的人了,隻可惜廝人已入黃土再不會有歸來時刻。

至於墨影澤,聽天由命吧。蕭醫師深藍色長發的背影被微光映得老長,上午的陽光有些絢爛雖不及午後的那般燦爛耀眼卻也別有一番滋味,似金色的鬱金香也似妖豔的玫瑰花,檀管家的身影頓住許久才緩緩直起身子,憐憫的悲哀的濃重的淺淡的這些複雜又紛亂的情緒落在他的眼底似一場清風朗月般醒目卻不刺目,良久薄唇微微開合聽不真切聲音。

墨影家主站在落地窗前,借著高處的優勢俯視著,深藍色長發的身影在陽光下帶著冰雪般的凜冽冰寒,不再是來時的那般急匆匆匆匆忙忙,而是一種忍辱負重過後的輕鬆愉悅,漸漸漸行漸遠落不進墨影家主的眼底。

眼底的光輝耀眼得刺目,依稀可以看出當年是如何英姿勃發俊俏風雅的臉上有著某種堅毅的情懷,應該是那麼刺目卻隱埋得那樣深隻看得見冷冷淡淡的沒有情緒的冷漠。

蕭醫師,蕭莫語,厲風辰,宮辰爵,墨影風,這些一切的一切都隨著時間的逝去而逝去,漸漸埋沒了影子,直至消失不見,再也看不見。

就像你所說的,終有一天你會下嫁他人而我也會另娶她人,你會忘記我有這個竹馬的存在而我也會忘記有你這個曾經深愛的存在,即使我不同意這種說法我卻也不得不認同,我們注定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黑夜裏暗影縱列,有一個男人坐在遙遠地大洋彼岸的一處墓前,靜望著頭頂的星空看著眼前蕭條的一切,一瓶瓶啤酒喝下去明明那麼想醉卻無法醉倒一絲一毫,修長白皙的長指骨節分明地握著啤酒瓶,墓碑上的照片是一張極其耀眼極其絢爛風華絕代名滿天下絲毫不遜色世間任何人的容顏

蕭條的風漸漸吹過帶著微寒的涼意,男子的黑色風衣在微風中微微吹動,長年利落的發梢有些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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