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這副慫樣!”張佳寧指著沫沫吐髒了的衣服,“無非是遭遇了渣男劈腿,但生活還是要往前進啊。你應該慶幸,結婚前知道了這件事,要是結了婚豈不是損失更大?”她一邊嘮叨勸解,一邊提沫沫解開外套。
“大姐,你幾天沒洗澡了?身上都臭了!比你小時候尿床還臭,快去洗澡!”張佳寧給沫沫脫下外麵的衣服,催促她洗澡,“愣著幹什麼啊?難道還想讓我幫你洗?拜托,我是直的,我隻喜歡男人!”
她刻意用慣常的語調開著損人的玩笑,無非是為了讓沫沫從剛剛經曆的劇痛中走出來,回歸到正常的生活和心境中。她的用心有了效果,沫沫被這麼一位溫暖的朋友開導陪伴,身上湧起暖流陣陣,心裏也暫時得到安慰,沒有了難過。
沫沫去洗澡,張佳寧稍微收拾了下房間,打開大燈,明亮的房間仿佛讓人的頭腦也跟著清醒樂觀起來。然後張佳寧打電話訂外賣,已是淩晨兩點多,外賣要加錢才能送,她毫不猶豫地訂了單,點了沫沫最愛吃的野餛飩,餛飩易消化,暖胃又暖心,不要辣不要香菜,原味的最好,適合半夜。
沫沫窸窸窣窣地洗了好久,張佳寧在外麵忍不住喊:“磨磨蹭蹭的毛病估計你這輩子是改不了了,我定的餛飩快到了,你要還洗不完,我可要自己獨吞了哈。”
“你敢!”沫沫笑罵了一聲,然後關掉淋浴,開始擦拭身體。
聽到她恢複正常,張佳寧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地。
兩碗餛飩送到,餛飩皮很薄,在燈光下顯得晶瑩剔透,裏麵粉色的蝦和肉和青色的蔬菜清晰可見,咬一口,鮮香滑嫩,舌頭和胃都得到極大的滿足感。
一碗餛飩下肚,沫沫不再那麼憔悴。
“我該怎麼辦呢?”她的聲音中有痛苦,但更多的是困惑。
張佳寧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吃完最後一口餛飩,抹了抹油光的嘴巴,不經意又很堅定地說了一句:“分手。”
沫沫的眼淚流下來了,張佳寧瞥了一眼,認真又耐心地道:“李沫沫,你追求的永遠是愛情,而不應該是眼前的這個人。蘇慕林我早知道他是個暖男,可暖男多出渣男。以前他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很多地方他對別的女生關心的有些過度,但是看他大事上還蠻有分寸,所以也沒往壞處想。現在呢,他的真麵目不是明明白白地顯示了出來嗎?你不要再猶豫了,早分手早解脫。”
“我知道應該分手,我不能愛得沒有尊嚴,可一想到——”沫沫又開始哽咽了,“一想到五年的感情,怎麼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呢?為什麼他可以那麼狠心,那麼無所謂,我卻做不到。”
淚水順著沫沫的臉頰流到脖子上,張佳寧把她攬入懷中,輕拍她的背,喃喃安慰:“因為你是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啊,還記得小時候,有一陣子你奶奶生病了,家裏很拮據,學校裏要買畫筆你都沒給家裏說,那個時候你才上小學二年級啊。”
說起小時候的事,沫沫也開始感懷:“那次還要多謝你把你的畫筆分給我,你總是那麼仗義,那麼照顧我,我時候真覺得,這是我幾輩子積德換的呀。佳寧——”沫沫抬起頭,看著張佳寧的眼睛,“以前蘇慕林是我最重要的人,現在要不是你估計我可能都要死了,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你不會離開我吧?”
張佳寧見她楚楚可憐,像一條受傷的小狗尋求安慰,眼眶竟也濕潤了。她們雖不是親姐妹,感情卻勝似親姐妹,女生之間的友誼,親密貼心不亞於情侶。
“你放心吧,我怎麼會離開你呢,我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呢。”
張佳寧摟著沫沫,大概是困極倦極,沫沫沒聽到她的回答就睡著了,她不需要聽她的話就知道她肯定不會離開自己的。
就這樣靜靜地不知過了多久,早晨的太陽終於出來了,窗簾上透進微光,汽車來回跑過傳來噪音,擰開水龍頭,白花花的清水噴湧出,一切又都充滿生機。該來的總會來的,該好的總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