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林一晚睡得安穩,沫沫回到酒店可是死去活來。她本已疲憊至極,身上每個細胞好像都失去了活力,但大腦卻清醒異常,想說也睡不著。沫沫鞋子都沒脫,直接躺倒在床上,又禁不住哭了起來,她隻感覺好孤獨好寂寞,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一樣躲在黑暗的角落舔舐傷口,無人安慰無人陪伴。
無法忍受的沉寂和孤單嗬,沫沫首先想傾訴的人是自己的閨蜜——張佳寧,佳寧也在Q市找到了工作,不過實習的地點相對偏遠,在Q市下屬的市縣。雖已經很晚,但很快地張佳寧還是接起了電話。
“你這個沒良心的!”張佳寧一張口就是劈頭蓋臉的笑罵,“聽說你前兩天就來Q市了,到現在才聯係我,哼!虧我對你日盼夜盼的,我就不主動聯係你,一直等著你聯係我呐,你現在終於想起我來了!這兩天幹嘛了?是不是整天跟男朋友卿卿我我了?”
“佳寧——”沫沫的聲音虛弱無力,帶著哭腔,“我男朋友,他出軌了。”
“什麼?”電話那頭的張佳寧大叫,“出軌,什麼樣的出軌?被你捉奸在床了?”
“他跟你一個女生親熱,被我撞見了,”沫沫大哭起來,“除了剛來的時候見了一麵,我這兩天一直聯係不上他,我還以為是我又惹他生氣了,原來他早就有了新歡!”
傷口重新撕裂開,沫沫越說越激動,喉嚨幹啞,胃內攪動,一陣惡心,嘔吐了起來。她跑到洗手間,對著馬桶吐,吐出來的全是苦水,這兩天她都沒好好吃東西,想吐都吐不出什麼來。
張佳寧急了:“沫沫,先別哭,別跟著個王八蛋較勁,這個渣男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甩了他更好!姐妹兒配得上更好的!你住在哪裏?我這就過去找你,可別哭了,你應該痛罵痛打他一頓才對!你在哪裏啊?”
“我,我在,心頤酒店。”沫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從水龍頭接水出來漱口,支撐著爬到床上去躺下,頭暈耳鳴,卻也還是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的時間顯得尤其緩慢,一分鍾像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像一個世紀。蘇慕林一直都沒聯係她,看來對他來講這段關係早已不算什麼了,五年啊,誰能料想會是這樣的結局?沒有了愛情,最起碼還應該有一絲絲的恩情吧,五年的陪伴,難道換來的就是背叛?不僅是不堪的背叛,而且是徹底的、冷酷無情的、決絕的、毫不猶豫的不回頭。五年的感情,最後一無所有,最可怕的是他已不愛她了,可她還愛著他,愛情沒有同時停止,勢必導致依然愛著的一方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沫沫不願再想,任自己沉入寂寂的黑暗中,如果生活真要折磨她,那麼目的已經達到了,如果生活想掠奪她,那就把一切都拿去吧。什麼都無所謂了,心累到不願有任何理智和情感上的波動。
時間默然地往前走,不知道幾點的時候,有人開始敲門,沫沫意識到是張佳寧來了,她掙紮著迅速爬起來,打開房間門看到那張親切熟悉的臉,衝了上去,忍不住抱著她的脖子哇哇大哭。
所受的委屈、冷漠和屈辱之前都是她一個人默默承受,現在終於有人來替她分擔了,張佳寧堅實的臂彎讓沫沫心中產生了安全感和幸福。
“想哭就盡情的哭吧,”張佳寧扶著沫沫走到床邊坐下,然後打開燈,“你不用說,我也能想象到那種不堪的畫麵。這樣的渣男實在不值得你傷心,但我也知道感情不是理性可以控製的,就算你知道他不是好人,一時間讓你徹底斷絕跟他的關係肯定也很艱難。”說到這裏,張佳寧長歎一聲,“我已經打電話告訴伯父伯母了,他們明天就來Q市陪你。”
張佳寧跟沫沫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高中時兩個人為了在一起報了同一所大學,加上幼兒園的時間,一共做了十九年的校友,知道最後兩個人都考研,才分隔兩地。現在正值研究生最後一年,她們又都找了Q市的工作,友誼注定要陪她們一輩子了。
張佳寧跟沫沫不同,她長的高大挺拔,一米七的個子,短發顯得瀟灑幹練,平時愛穿運動裝像個假小子,工作後穿起職業套裙來也有模有樣。常年愛運動的習慣讓她的身形十分優美,以前穿寬大的衣服顯不出來,現在穿上塑形套裝,前凸後凹加筆直的大長腿,成熟性感,再看她的臉呢,略施粉黛依舊不掩英姿。這樣一位妙人簡直可以說是“雌雄同體”,對女生和男生都具有強烈的吸引力,但不夠勇敢智慧的人不敢追她,所以她年已二十六依舊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