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淩厲的反擊(1 / 2)

10月4日,夏休期結束。

珈藍學院恢複了以往的喧鬧,同時《比格紐斯》也開始為萬眾矚目的“大型多人同時在線地下城”造勢,校園裏四處洋溢著這方麵的討論。

威廉和往常一樣步行前往自己的辦公室,心情無比舒暢。

學生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宛如一千隻多嘴的碧羽鸚鵡,卻交彙成完美的白噪音。他收斂了感知,沉浸在這種嘈雜中,時不時回應路過的學生投來的問候……

這感覺,仿佛初秋的空氣都帶著幾分溫暖。

他有多久沒見到這樣生機勃勃的校園了?恐怕上一任、上上一任校長都沒見過類似的光景吧。

這才過去幾個月?五個月?六個月?總之最多不超過半年時間,學院就已悄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隻是這些學生一直身處其中,尚未有什麼深刻體會罷了。

雖然貴族和騎士學員之間仍然存在隔閡,可那往往出現在他們興致勃勃討論完畢的尷尬期,而不像之前那樣寫在臉上,涇渭分明。

他喜歡這種變化,感覺連自己都年輕了幾分。

人總是在事情水到渠成地發生後才會多出不少感悟,威廉此時靜下來想想,赫然發現,造成之前那種困境的的罪魁禍首竟是學院本身……假如沒有沐言出手幹涉的話,不知還要過去多久他們才能意識到問題的根源。

一個人的貴族身份到底帶來了什麼?答案實際上是種心理暗示。

說他高貴,流淌著如何如何的血脈,這些都是鬼扯。那些貴族標榜自己的,往往是古老的傳承,過人的財富,古老的姓氏,大有來頭的家徽等等這些具備實體的、標誌性的東西。

正因為這些外在包裝,他們才能昂起頭顱,展現出自信,這才形成了一眼就能瞧出來的貴族風度——正如人與人交往時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外表一樣,這種外在的東西是最客觀、最直接的。

在學院決定擴招之前,這些外在的標誌但凡是個貴族就擁有。珈藍建國七百多年來鮮有戰事,貴族家族隻要不作死就一般不會斷了傳承,換做誰都能將看似悠久的百年家族譜講得頭頭是道,總體而言大家誰也不比誰高貴,誰也不比誰特殊。

可擴招之後,問題隨之而來。

任何事都有兩麵性,雖然擴招為諸多寒門子弟提供了優質的教育,可當十倍於自身人數的平民湧入後,這群平時沒怎麼覺得自身高貴的家夥們一下子成了“稀罕物”理論上人數處於劣勢的他們應該被孤立,感到格格不入才對,但因為騎士學員骨子裏的自卑和敬畏,他們反而被捧了起來。

正如道恩教授開學第一課講得那樣,貴族們的高貴和驕傲,來自於騎士學員的追捧,這個苦果恰恰是他們自己釀成的。

自輕者人輕之,大概是這個道理。

校方絲毫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反而在用紀律約束雙方的行為,這就使得矛盾被激化,上不了台麵後就潛藏在學生內部,宛如隱疾,更加難以根除。

沐言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會通過一係列操作讓貴族和平民擁有共同語言,從此沒什麼東西是貴族“獨有”、“獨占”、用來標榜身份的了,學員的注意力從穿著、胸前的徽記、稱呼、家族傳承上移走,轉而聚焦在《霜與火之歌》的故事,《比格紐斯》的新聞,以及今天誰又登上了榜單……這些內容上。

他在淡化原本的“標誌性”體現。

新的潮流物在無形中拉近了兩者的距離,再加上信息討論的氛圍是由多數人建立的,這時候如果貴族還固執己見地自我抱團,那他們就會被“被動”孤立。這種情況下,原本的氛圍自然會慢慢崩解,轉而形成新的氛圍和圈子。

或許新的圈子也存在欺淩和霸權,但終歸隻是少數,無論它再怎麼糟糕,都好過學院原本的氛圍。

當足以自我淨化的泉眼慢慢生出時,泥沼也終究會有清澈的那一天。

……

在一路微醺的陽光中,威廉抵達校長辦公室,剛到,助手就遞給他一封信。

“誰送來的?”

“月溪莊園,先生。”

月溪莊園?

威廉微愣,他記得住在那兒的是老友拉馬爾·卡特的獨生女希琳,作為議會家族中真理派唯二的兩家,他當初答應老友照看其女兒,難道出什麼事了?

他急忙拆開信封,看了幾眼後,眉頭微皺。

“幫我打開4號傳送陣,我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