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裏斯!你當我是沒腦子的蠢驢嗎!”
國王從地上爬起來,顧不上嗆鼻的濃煙,破口大罵道。
“你們元素高塔這是要造反嗎!?”
法師盾被毀,法袍都被燒掉大半的克裏斯茫然地看著這一切,他的耳邊還在嗡鳴,他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這些都是誰?
怎麼混進來的?
但這僅僅是開始。
爆炸聲仿佛一個信號,一篇由血肉和火光交織的樂章就此展開,連綿不斷的爆炸在各個角落發生,一道道火光衝天而起。
……
一名年輕的傭兵發現一位趴倒在地的貴婦人,對方衣著華麗,即便在初冬這樣寒冷的天氣裏也要露出修長的脖頸和光潔的背脊。
後頸似乎還有一個淡淡的金紅兩色印記,一個缺了最上麵一塊的荊棘圓環,中間垂直穿過一道烈焰,像三叉戟一樣。
也許是貴族們特殊的癖好吧。年輕人這樣想著,將對方抱了起來。
“失禮了,夫人。”
感受著對方身體上傳來的溫度,他臉蛋漲得通紅。
“這樣可能有些冒犯,但……夫人您的皮膚為什麼這麼燙?不舒服嗎?”
貴婦人轉過臉,眼睛閃著火光,張開的嘴裏向外冒著白氣,雙手捂著脖子發出壓抑的“嗬嗬”聲。
“您沒事吧?我帶您去找醫生。”
“讓一讓,讓一讓——”
年輕的傭兵急忙抱著她往人堆裏擠。
此時貴婦人後頸的徽記閃亮到極致,然後化身收割生命的烈焰,吞噬了周圍所有人。
……
牧師們在臨時搭建的救助站祈福療傷,象征生命和淨化的白光一次次亮起。
“水療術卷軸,繃帶,寧神花,小劑量聖水……”
一位主祭一邊施法一邊嘴皮子飛快地念叨這些,一心二用讓他頭上沁出細密的汗水。
“有就拿來用,別省著,快快快!”
“主祭大人,小劑量聖水隻剩十二個單位……”
“那就稀釋十倍!能淨化怨靈就好!”
“是!”
年輕的祭祀立刻跑開。
“主祭大人,這裏又送來一批傷員!”
“知道了知道了,把受傷最重的抬過來。”
主祭擦了把汗,扶著牆站起身,頓感一陣頭暈目眩。他知道這是魔力耗盡的表現。
病人臉朝下放在簡陋的床上,後頸隱約有光亮一閃一閃的。
主祭撥開傷員的領口,看到一個淡金色的徽記。
“這是什麼?”
回應他的是一聲轟鳴。
……
珈藍的看台附近,威廉校長從結界破碎的演武場上強行帶走麗娜,舉著華麗的法杖製造出一片不受怨靈侵害的安全區,同時還在指揮老師們打開臨時傳送陣將學生分批送走。
幾位年輕的學員原本也在安全區內,但在看到幾道從天而降的怨靈撲向無辜路人後就坐不住了,急忙趕了過去。
他們感到十分新奇,揮舞著昂貴的魔杖將怨靈用結界困了起來,然後興高采烈地擊了個掌。
“幹得漂亮,喬治,不愧是麗娜小姐最有力的追求者!”
“別貧了,你帶影像水晶了麼,來個合影,標題就叫‘見義勇為的年輕法師’。”
“哈哈,還是你腦子好使!”同伴一邊掏水晶一邊衝他豎起大拇指,抬頭的瞬間瞥到喬治身後。
“咦,內森他們好像在衝我們揮手。”
“是嘛?”
名為喬治的法師回頭,卻看到結界背後驚恐的臉和身形已經隨著白光出現在麵前的老師。
“道奇老師,你怎麼——”
“快跑——”
“轟——”
他們腳下的死者化作烈焰吞噬了這幾位學員,以及那位叫道奇·威廉的年輕老師。
……
災難四處上演,每一秒都有生命被火光吞噬,與此同時,還有身穿黑袍的法師從人堆中竄出,如人形火把一樣將烈焰蔓延到四麵八方。
他們不需要咒語和吟唱,嘴裏高喊著嘉頓的名號就可以在舉手投足間釋放出焚盡一切的火焰。
被烈焰吞噬的人並不會第一時間被燒死,而是皮膚塌陷,頭發灰白,仿佛壽命在一瞬間走到了盡頭,然後再化為灰燼。
以血肉為柴,以生命為焰。
這,是異火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