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然強忍著怒氣,如娘何其無辜,可她卻成了宮闈裏殘酷鬥爭的犧牲品,甚至死了多年,依舊心心念念的皇上和自己的兒子。
國師眉頭緊皺,很是壓抑:“皇上隻是下旨廢黜了這位不詳之人,礙於一夜夫妻百夜恩,他並沒有處死貴妃,隻是偷偷摸摸的將她鎖在了北宮,那處地方僻靜,也算是將她遠離自己,對於她來說,這也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如果太子沒了,你認為誰的好處最大?”
親娘是不會害死自己的兒子的,而太子對於皇後來說是一個重要的棋子,自從那一次生產後,皇後再無所出,所以這個被她從小養大的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一旦太子失勢,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打擊,那麼最有可能在東宮動手腳的也隻有其他人了。
“皇上雖然有心有力,卻醉心於長生之道,所以對於子嗣之事並沒有太多的感覺,膝下子嗣並不多,到時候我擬一份名單交給你。”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太監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成了一攤血水。
濃鬱的味道讓屋裏的舞姬歌姬驚恐失色,瞬間尖叫著一哄而散。
張長安跌跌撞撞的站起,走到了血水前麵,睜大眼珠子凝視許久,這才認清楚那人臨死之前寫的一個字。
“不好,東宮有異!”
國師麵色一凜,拉著薑浩然往東宮衝過去,之間東宮的宮門已經開啟,侍衛們全都倒在了地上,死相慘狀。
薑浩然一路上不斷地打噴嚏,等到了太子住的宮殿裏,他的鼻子甚至變得麻木,不斷地流出濃稠的鼻血。
這陰氣實在是太重了,竟然傷了他的嗅覺,他趕緊點起了一卷煙,並且祭出了鎮魂鈴安撫掙脫而出的怨氣。
“這裏有很厲害的陣法,很是邪門,似乎在修煉什麼東西。”
狐狸拿出了一串銅鈴,它們互相碰撞著,迸發出淩亂哀怨的聲音。
“我要吃……快給我吃……”
粗啞的吼叫聲從屋內傳來,伴隨著喊聲的似乎還有拖著金屬物體的聲音。
薑浩然當機立斷,率先踹門而進,隻見那個傳說中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正在撕咬一頭剛生下不久的小馬駒,他的雙手更是長滿了鱗片,指甲尖銳細長,仿佛是一根根的釘子一般。
想不到太子的身上,竟然有他想要的龍鱗,薑浩然很是欣喜,正要靠近,卻被身後的張長安一把拉住。
“你這小子不要命了,你看他這吃相和身上的玄鐵鎖鏈,這說明了什麼?”
張長安怒喝,他手中的符籙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一股焦味從他指間傳了出來。
狐狸和小白狼更是嚇得炸毛,險些變回原形,黑衣少年站在角落裏,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雙手飛快的翻動著手中的書籍。
太子吃完了小馬駒後,眸子依舊血紅,裏麵除了恨意,沒有別的情感。
他扯動著身上沉重的鐵鏈,艱難的朝眼前的食物們挪動過去。
張長安雙手結印,將符籙打入了太子的腦門上,他吃痛後,瞬間改變了目標,拿起麵前摔得稀巴爛的瓷片啃了起來。
“哢嚓哢嚓……”
他用力咀嚼瓷片,仿佛是什麼珍饈美味,吃的很是滿足。
鋒利的碎片割破了他的口腔舌頭,鮮血不斷地從他嘴巴裏湧出。
他吃完了瓷片,又開始啃起桌角來。
在他咬斷自己的手指之前,國師回過了神,他衝上前去,獻出了自己的一根手指。
薑浩然渾身一凜,趕緊上前,在他吸幹國師的血液之前,將他用鐵鏈困縛住,並且給他灌入了一大罐的迷魂藥。
過了片刻,太子終於不再掙紮,軟乎乎的倒在了地上。
國師隱忍痛苦,抽出了自己的手掌,除了拇指外,其他的四根手指全都在太子的嘴巴裏,碎的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