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胡子興高采烈地從甘大家走出來,輕輕地掩上甘大的門。一路上哼著小曲,完成了一件大好事,他興奮得像是自己又談上了戀愛。他心想,這個甘大,怎麼早有這心思不對我說,悶在心裏這麼久了?我早就聽說俊芳有這個意思,卻沒想到甘大也在暗中喜歡著俊芳。他心裏像吃了個蜜棗,自己談對象時還沒這麼喜滋滋的,那時隻會心中撲騰撲騰地跳,就像個呆笨雞似地全憑自己那大方的老婆主動找上門來。
王胡子吹著口哨,一路走向俊芳家。這時,乘涼的人們已經漸漸地散去了。今晚去說,還是等明天?不行,我得去說了!要不,我這一晚上睡不好覺,不知俊芳父母同意不同意。
王胡子正走著,看到俊芳剛拐過牆角,就要進家門了,就喊了一聲:“俊芳,你等一下。“他快步跑到俊芳跟前,這般這般地說了一下他的功勞,就要進院子找俊芳的父母說媒去。俊芳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說:“胡子哥,我都想好啦!我不是甘大哥的合適媳婦,他應該找一個文化高點兒的。“王胡子哈哈一笑,湊近俊芳耳邊,一五一十地說了甘大的意思。俊芳一聽臉刷地紅了,心咚咚地跳到了口裏。她說:“這不成,這不成,你得讓我考慮考慮。“王胡子把她往前一推說:“沒說的,這事交給我啦。“說著就往俊芳家裏走;一邊喊:“嬸子,大叔,胡子來啦!“
屋裏接著就有俊芳媽左香草的回聲:“進來吧,胡子,你好長時間不上俺家來了呀!哪陣風把你又給刮來啦,這麼晚了?“看見胡子的身後跟著自己的閨女俊芳,就說:“芳芳,你怎麼出去這麼晚才回來?又去閑聊呐?“俊芳說:“沒呐,我溜達去啦!“
“胡子,坐,坐。“俊芳爸王友田也應聲出來,三人一起坐在院子的小石桌旁,俊芳就去屋裏倒水,拿瓜子。俊芳心裏有事,放好了瓜子,倒上水,就去屋裏打開燈,裝作有事的樣子,開開櫃子,放下蚊帳;一邊豎起耳朵聽著外麵三人的說話聲。就聽王胡子開口就說:“嬸子、大叔,我今天來是給你家妮子俊芳提親的,後街上的王甘大早就對俊芳妹有意,隻是覺得自己的年齡太大,不好啟齒。但你們是知道的,他是返老還青的人,也就個三十左右歲的樣子,俊芳已經二十五了,你二老看行不行?“俊芳在屋裏坐下,不敢出一點聲音,生怕出了聲音就漏下聽見父母的半句話。
一時間出現了沉默,隻有王胡子的喝水聲。這時,就聽俊芳的父親王友田咳了一聲嗽說:“胡子,這事兒你得先問問俺閨女。她媽,你說合適嗎?“俊芳媽香草還是沒吱聲。俊芳在屋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大氣不敢出一聲。接著,還是王胡子的話:“嬸子,俺甘大叔現在是知名的大作家,人家不挑俊芳,那是你家的福氣,是俊芳的福分,你猶豫什麼呢?“俊芳媽還是不吱聲。過了一會兒,她走到屋裏,徑直進了俊芳房間,拉開燈,說:“你出來,這事娘做不了主,你自己親自對胡子說願意還是不願意,你要知道甘大是老過兩回的人了。再變回去怎麼辦?還有那個,唉,怎麼說呢?這事最好再問一問甘大。“娘倆說這話,已經站在了屋門口。
王胡子恰好聽見了香草對閨女說的最後幾句話,他就明白俊芳媽是擔心甘大不能傳宗接代,就打保票說:“嬸子,這個,俺親口問啦。不過,不是這次提親時問的,是甘大那次和他們哥弟兄幾個一起喝酒時,漏出來了,說他那個東西沒問題,跟他年輕的外表一樣般配,沒問題,保證你能抱上個胖孫子!“俊芳媽笑笑說:“看你說得那麼露骨,你真是個胡子,什麼時候能像人家甘大那麼文明,嬸子願意把俊芳嫁給你。“王胡子笑說:“我哪有那福氣,我老婆一個就夠啦,管得嚴嚴的,不敢再有非分之想啦!“這時,屋外的氣氛就活躍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