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修辰、董凝,白楚辭在心中暗想,要是二哥知道,他爸把董凝看得像是賢妻良母一般,不知道會不會被氣得吐血。
嘖嘖嘖,要是他的老婆是董凝,他寧願去出家當和尚。那個女人簡直是表麵白蓮花,內心白蓮花,白蓮花的N次方。
關鍵是,有手段,有計謀,心狠辣。當年的米斯,不就是……可憐的二哥。
不過,說到顧子南。似乎他現在已經成為所有家長眼中的楷模了……嬌妻在懷,酒等著兒子女兒出生了。
真是造化弄人,誰能想到當年那個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竟然也會結婚?而且,還再朝著妻奴的方向發展,寵妻成癮啊這是。
哼哼,什麼時候帶上女兒去顧子南麵前走一趟。夏琉懷上了怎麼樣,他也有女兒,而且他的女兒現在都已經這麼大了。
看著白楚辭那滿臉傻笑,白澈心中更氣。一腳踹在白楚辭黑色的西裝褲上,白澈聲音帶著咬牙切齒和恨鐵不成鋼:“趕緊給我滾,我看見你就想……”
白澈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哇——”的再一次哭聲打斷。白澈回過頭,看見老婆臉上的臉色明顯不好了。
剛剛赤雪費了好大力氣,才讓安沫沫不哭了,結果白澈倒是好!直接一腳就讓她的心血為負了!
“爸爸……”,安沫沫扭動著小小的身子,要從赤雪懷裏下來,雙手朝著白楚辭張開。
這兩個字一出,白澈和赤雪皆是一驚。爸爸……一道驚雷在眼前劈過。
趁著赤雪的呆愣,安沫沫一下子從空中跳下,朝著白楚辭跑去。小手放在白楚辭的腿上,安沫沫眼角掛淚輕輕地揉動著:“疼不疼?”
微微愣了愣,白楚辭才反應過來,安沫沫小手放的地方正是剛剛白澈踹他的地方。其實這完全沒有什麼,這是他和白澈一貫的相處模式,而且……白澈也沒有用力。
隻是,看著眼淚不斷地滑落的小人,白楚辭緩緩蹲下,一把將她抱起。看起來是嚇壞了:“沒事的,剛剛爺爺再和爸爸在開玩笑呢。”
將小臉埋進白楚辭懷裏,安沫沫聲音囁嚅:“爺爺是壞人!”聽到這話,白楚辭……樂嗬了。
得,這可是白澈自己往死裏作。本來想想讓安沫沫和他們見一個麵,讓兩個人在她麵前樹立一個好爺爺奶奶的形象,誰知道白澈直接就把自己給定位到“壞人”去了。
“臭小子!”,白澈聲音帶著無比威嚴,但是看到他懷裏那個小小的身子,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你給我好好說清楚,這不是安然的女兒嗎?怎麼她叫你爸爸!”
雖然他迫切地希望兒子趕緊找個老婆,給他生個孩子。然後他就可以帶著孫子孫女去顧源那個死家夥麵前轉轉……想想那畫麵他就覺得渾身舒暢。
目光慢慢地移動到白楚辭懷中,但是,白楚辭也不能明著去搶別人家的閨女啊!
“嘖嘖嘖,”白楚辭抱著安沫沫,一臉惋惜狀,看著白澈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爸,你這可是錯了。”
白澈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白楚辭下一句就再次把他劈了一個外焦裏嫩:“這可是您的親孫女兒啊。”
站在一旁的赤雪愣了愣,感覺自己腦子有些轉不過來,慢慢地看向白楚辭:“阿辭,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聲音帶著明顯的不相信,不相信還是不相信……白楚辭嘴角微勾,一把將安沫沫放到赤雪手中:“媽,這真的是我的女兒,您的孫女。”
手微微有些顫抖,赤雪看著懷中的女孩,眼眶有些紅。她就說,第一次見這個孩子,她就覺得可親切。
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冥冥之中有一根暗線,將她和這個孩子緊緊地牽絆在一起。看著這個孩子笑,她心中就會不自覺地感到放鬆。
特別是看到剛剛安沫沫那眼淚,赤雪覺得自己心都是疼的。仔細地打量著安沫沫的眉眼,赤雪心中一陣慨歎。
和小詩小時候是有幾分相像的,怪不得她總是會看著這個孩子的背影,就想到死去的女兒。
但是再細細看下去,安沫沫有六七分眉眼都是和白楚辭小時候像極了。那剩下幾分,應該就是像她的母親了,隻是不知道,這孩子的母親是誰?
“我記得,上次子定過來的時候,的確是說,她姓安。”赤雪看著白楚辭,明顯是要他給一個解釋。
對上赤雪的目光,白楚辭知道,今天要是不把一切完完整整地抖出來,估計是不行了。
“這是季楚湘和我的女兒。”白楚辭緩緩開口,“幾年前……”
赤雪越聽眉頭越慢慢地皺起,直到白楚辭說完,才緩緩開口:“這麼說,季楚湘是這個孩子的母親?”
白楚辭沉默,相當於承認。赤雪回過頭來,心疼地蹭了蹭安沫沫的臉頰:“這孩子,真是受苦了。”
從小沒有媽媽,要不是安然用心護著,估計早就沒了。哪裏還有今天相聚的時刻,想到這裏,赤雪語氣認真:“你要好好謝謝人家。”
摸了摸鼻子,白楚辭點點頭:“我知道了,媽媽,我會的。”
饒是一生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曆過,白澈現在也是驚得合不攏嘴來。
“這……真的是我的孫女?”,白澈上前,想要抱一抱赤雪懷中的安沫沫。安沫沫大概也是被他嚇到了,身子不自覺地往赤雪懷中縮了縮。
“你走開,”赤雪一把打開白澈的手,“看把孩子嚇成什麼樣了。”伸手摸了摸安沫沫的頭發,赤雪溫柔地笑道:“乖,別怕啊,奶奶在呢。”
白澈:……
白楚辭看見這一場景,在心中偷笑。嘖嘖嘖,老爸,你也有今天啊!
白家此時一團和睦,上天帶走了白詩,給他們所有人都帶來了不可磨滅的傷痛。
但是,老天也是厚待他們的,給他們送來了這樣一個可愛的禮物。故事,仍舊在繼續……
看見沙發上麵坐著的人,安然臉色有些不好,眸光微轉,看向一邊的女仆。
女仆連忙低下頭:“她說她是少爺的母親,所以……”,她們都是最新被選進來的,什麼也不知道。
剛剛這個婦人,一臉有恃無恐,她們阻攔——“你們可是要想清楚了,我是安然的媽媽。你們要不要這份工作,可是要好好思考思考。”
見她說得那麼篤定,再加上,安婛一身貴氣。那氣質,那優雅,也不像是一個騙子,所以她們都被嚇到了。
現在看起來,少爺和麵前這個人關係不是很好。女仆不知道,關係豈止是不好,簡直就是冷如冰霜。
完了完了,少爺還特意吩咐過,藍憐小姐現在懷孕了,不能讓不想幹的人隨便進來……她才來一個星期,就犯規了,這下子死定了。
“你先下去,”正當女仆思緒萬千的時候,安然揮了揮手。女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放下,慢慢地退下。
看起來,這批女仆,又要換了,安然心中暗忖。藍憐現在正在關鍵時候,要是一個不注意……
一個是,人身安全會受到威脅。另外一個方麵就是,她會逃——到現在,安然還是心中沒有完全放下來。
看著藍憐,她每次都是靜靜地盯著窗外在發呆。你要說有什麼不對勁兒吧,可是她偏偏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看電視劇的時候也會笑得一臉開心。
可是,安然皺了皺眉頭,他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心裏始終有塊地方不踏實。看藍憐這樣子,應該已經原諒他了。
畢竟他把當年的一切都已經完完全全告訴她了,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哪裏會讓藍憐心有芥蒂。
很不幸……安然什麼都想到了,唯獨忘記了最最重要的東西——貝瑞莎的死。
安然後來經常在想,要是他能夠再敏銳一點點,多想一點點——是不是,藍憐就不會有機會離開了?
“看起來,你的日子過得挺滋潤的,”安婛淺笑,右手優雅地端起麵前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女仆也不錯。”
安然沒有說話,順勢在她對麵坐下來,雙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
“看起來,我告訴你的事情,你好像並沒有記住。”
安婛慢慢地將咖啡杯從唇邊移開,本來平靜的臉猛地扭曲,“啪——”,瓷杯猛地破碎在地上,發出劇烈的響聲。
棕色的液體緩緩地溢出蔓延,帶著醇厚的香氣一點一點散開來。
安然雙手交叉,放在下巴尖,語氣有些漫不經心:“質量最好的KOPILUWAK。年產量僅500磅左右。物以稀為貴,KOPILUWAK的價格是300美金一磅。”
世界上最貴的咖啡——蘇門答臘島出產的KopiLuwah品種的咖啡。每磅售價高達300美元!
然而有一種咖啡以它獨特的口味,稀有,和奇異的生產過程擊敗上列的所謂頂級咖啡。如巧克力漿般濃厚,綿長而清晰的回味。
安然嘴角有些嘲諷:“我現在可是閑人,媽媽要是這麼浪費,估計下一秒我就要去喝西北風了。”
安婛的臉色更加不好。閑人!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是多麼有本事!在不知不覺之中,轉移安氏,收購其它企業,玩作資本……
現在的安氏,不過就是一個空有其表的殼。而安然這個閑人,手中卻握著c市百分之六十的資本!
百分之六十,什麼概念?就是隻要安然一句話,c市的所有經濟都會坍塌。
安婛隻覺得心底滿是怒火,虧她還一直以為,安然這個傀儡很聽話。
“媽媽,要是你說完了,那就可以走了,”安然從沙發上麵緩緩起身,裁剪得體的西裝褲將他的腿部線條完美勾勒,流暢優美,加上一身白色襯衫,整個人在燈光下顯得有些不真實。
“安然!”,安婛聲音裏麵帶著不可遏製的怒火,臉上神情扭曲,“你當真不介意,那個小賤人的母親勾引你父親,然後讓你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父親疼愛嗎?”
介意,怎麼會不介意。安然臉上神情沒有一絲變化,可是,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逝者如斯夫,不可追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