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是太累了啊。算了,讓他好好地睡一覺吧。蘇罌回身,朝著床邊,走去,輕輕地搖著墨藍鳶的肩膀:“小鳶,吃飯了。”
墨藍鳶隻覺得腦袋一片疼痛,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卻被一層紙兜住。睜開惺忪朦朧的睡眼,眼前就是蘇罌帶著些英氣的卻不失美豔的臉。
有的時候,墨藍鳶真的會很奇怪。到底是什麼,可以讓一個人臉上既有英氣,又有美豔的感覺。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東西被混合在一起,卻成為另外一種極致,絲毫也不違和。
“吃飯了,”蘇罌看著墨藍鳶的樣子,忍不住淺笑,真可愛,像是一隻毛茸茸的狐狸。
“阿嚏!”,月坐在屋頂,有些憂鬱地望著天,心中內牛滿麵。主人,你到底消了氣沒有啊,我想回家……嗚嗚……
“這是我的衣服,之前顧著你的身體,也沒有來得及找給你換。”蘇罌將一套休閑寬鬆的運動裝遞給墨藍鳶,之所以找寬鬆的,是因為蘇罌可沒有忘記,墨藍鳶肚子裏裏還有個小家夥。
墨藍鳶點點頭,拿著衣服踏進浴室。蘇罌嘴角一直帶著幸福的笑容,手上動作嫻熟,將米飯從電飯煲裏麵盛到碗裏,端上桌子。
不得不說,墨藍鳶動作很快,不過十分鍾,就已經一身清爽地從浴室裏麵走了出來。有些淩亂的短發此時也服服帖帖地垂在肩膀兩側,因為剛剛已經把頭發吹幹了,所以墨藍鳶身上一點水漬都沒有。
“來,嚐嚐,”蘇罌眼角微微上挑,將米飯遞到墨藍鳶手中,“我猜你肯定都喜歡吃。”
墨藍鳶“撲哧——”一聲,戲謔地看著蘇罌:“這麼自信?”
蘇罌抿唇,卻是抑製不住的笑容。當然自信了,從小到大,她的手藝可是迷倒了一片人。
就連顧子南那挑嘴的廝,吃她做的東西碗裏都不會剩下一粒米。
手中的筷子動了動,墨藍鳶夾起一塊金黃地雞蛋,慢慢地送入口中。眼眸微微眯起,墨藍鳶滿臉享受:“蘇蘇,你這手藝真不錯,你是和誰學的啊?”
“自己慢慢地,就會做了,”想了想,蘇罌眼中閃過一抹溫柔,“後來有一個人,她也教了我很多很多。”
看見墨藍鳶吃得一臉開心,蘇罌嘴角輕輕地上揚:“喜歡就多吃一點,你現在需要營養。”
當蘇罌說到“營養”這兩個字的時候,墨藍鳶手中的筷子一頓,臉上不著痕跡地暗了暗,過了一會兒,繼續如常一般歡快地吃起來。
蘇罌是何許人,自然看到了墨藍鳶的異常。但是,蘇罌卻不知道,到底要如何去開口。
讓墨藍鳶異常的是什麼事情呢?安然,這個孩子,她的身體,還是墨樛?
不管是哪一個,都像是一片不能觸碰的雷區,如果一不小心踩中——蘇罌握住筷子的手一緊,恐怕墨藍鳶會崩潰的。
幸好墨藍鳶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更加不知道這個孩子,很可能會保不住——這個孩子,遠遠比不上墨藍鳶重要。
墨藍鳶滿足地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皮,然後打了一個飽嗝兒。
“蘇蘇,我覺得,自己好像一隻豬。”墨藍鳶有些哀傷,“吃了睡睡了吃,怎麼辦,這樣下去,我遲早得變成圓滾滾一個球。”
“如果真的可以把你養成一隻豬,”蘇罌輕輕地捏了捏墨藍鳶的臉頰,淺笑嫣然,“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
“蘇蘇,你怎麼能這麼壞!”,墨藍鳶猛地笑出聲來,像是一個小姑娘一般,有些狡黠地看著蘇罌,“是不是想讓我嫁不出去?”
“我還真不想把你嫁出去,”蘇罌似玩笑似認真,“一輩子養著小鳶……”一輩子彌補你,一輩子去贖那悲傷的罪。
墨藍鳶氣鼓鼓地鼓起臉頰,嗔怒道:“壞人!”
蘇罌正想開口說話,叮咚的門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這難得的和諧溫馨。
攔住想要去開門的墨藍鳶,蘇罌眼中溫柔的光閃過:“你懷著孩子呢,好好坐著,我去開。”
慢步走到門口,手搭上門柄,然後輕輕地轉動,蘇罌眸中一凜。
門外,安然臉上滿是胡茬,眼睛通紅,眼瞼下滿是青色的陰影。安然一向是雍容優雅,謙謙君子的模樣,這怕是被急瘋了。
蘇罌滿臉冰冷,抓住門柄的手狠狠握緊,聲音和隆冬的雪差不多:“安然,你記不記得,我說過,我不是每一次都會放過你?”
“墨藍鳶是不是在你這裏?”,安然沒有在意蘇罌這句話,開門見山,“我帶她回家。”
“家?小鳶的家就在這裏,”蘇罌嘴邊滿是嘲諷,像是淬毒的銀針,恨不得把安然碎屍萬段,“你倒是還真敢來!”
“蘇罌!”,安然眼眸微微眯起,“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我現在就要帶她走,她肚子裏麵,有我的孩子!”孩子,安然竟然還敢說孩子的事情!蘇罌此時真是連殺了安然的心都有了——墨藍鳶身體之差,根本就不適合受孕!!!
“安然,你是不是害死了小憐,現在連這個像她的墨藍鳶也不肯放過?”
蘇罌眼眸裏麵滿是恨意,安然安然,為什麼死去的人是小憐,而不是你!
安然愣了愣,隨後釋然。看樣子,蘇罌也還不知道,墨藍鳶就是藍憐的事情。這樣想著,安然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現在隻有他一個人知道這件事,這樣可以省下很多麻煩。不過,就算不知道墨藍鳶就是藍憐,蘇罌竟然還是可以像他一般,看到兩個人的相像……
心中定了定情緒,安然眼中隻有堅定:“蘇罌,我今天一定要帶她走。”
冷冷地看著安然,蘇罌眼中沒有一絲表情:“安少,看來你是嫌活得太長了。”
“我記得,當年因為有顧子南,所以我沒有殺了你,”蘇罌眼中波光粼粼,帶著狠戾和血腥,“看來老天都想要讓你送上門來,讓我為小憐報仇。”
空氣裏麵,電流劃過,莫名緊張壓抑的氣氛,安然和蘇罌兩個人站在門口僵持著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