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那裏,我在這裏等你。”,墨樛在蘇罌臉頰上輕輕地落下一個吻,帶著些許溫柔。
蘇罌像是木偶一般猛地,動作機械的從床上站起,然後打開窗戶,猛地從窗戶躍下。說是木偶也不正確,因為蘇罌動作靈敏得像是一隻貓,在這暗流洶湧的夜中,快速迅捷,卻又悄然無聲。
樓下大廳裏,依然一片熱鬧安然的景象,帶著喜氣歡愉,卻不知,變故將要來臨……
蘇罌腳下飛快,像是一隻離弦的箭,徑直朝著遠處跑去。盡管夜色昏暗,但是絲毫不影響蘇罌的視線,在遠處……好像有一塊磁鐵一般,深深地吸引著蘇罌向前奔去。
不知過了有多久,一棟白色的建築猛地出現在眼前,像是一片白色的棉被,蓋在這漆黑的夜中。
蘇罌眼中沒有任何感情,腳下微微一躍,借著樹幹的力量,一下子就跳到了樹枝上麵。樹枝不過輕微地顫了顫,這細微的聲音,也被吹散在風裏。
房子中也是燈火通明,借著那明亮的,河流一般蔓延著的光線,蘇罌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楚庭院之中的場景。
“真是豈有此理!”,一個氣憤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突然響起,像是一把匕首,猛地在樹幹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
蘇罌凝神,看到那邊一個穿著軍裝,俊逸有神的中年軍人正背著手,在庭院裏麵來回踱步。仔細看看,和顧子南有七分神似,隻不過更加成熟俊朗……
一個穿著白色長裙,風韻傾城的貴婦人歎了歎氣,然後拿出手絹猛地哭了起來。“你哭什麼……”,看著貴婦人滿臉淚水,軍人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後連忙軟下語氣,“別哭了……”
“都是你!”,美婦人一邊哭一邊怒目圓睜地瞪著軍人,“你看看現在,好了吧,子南是真的要和我們斷絕關係了!”
“斷就斷,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軍人顯然氣得不輕,但又無處發泄,“這個兔崽子真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感和那個夏琉結婚。”
“你還說,你還說,如果不是你當初那麼反對,小南又怎麼會要和我們斷絕關係,啊?”
看見嬌妻臉上的淚水和有些冒火的臉,顧父連忙走過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我第一眼,就覺得那個夏琉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是什麼好東西,不是什麼好東西,”顧母幹脆從藤椅上麵猛地站起,恨恨地盯著顧父,“我看就你自己是個好東西對吧……”
顧父想要開口,顧母又慢慢地坐下去,拿著手絹大聲哭起來:“當年你的家人誰覺得我是一個好東西了,啊?顧源,你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
“你和她怎麼一樣,”顧父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拍了拍顧母的後背,“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你又提起來幹什麼……”
“顧源,”美婦人將手絹把地上使勁兒一扔,然後狠狠地瞅著顧父俊逸凜然的臉,“你說我這麼多年在顧家,為你生兒育女,操持事務,沒有對不起你過吧?!”
“這又是怎麼了?”,顧源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軟著語氣,“我又怎麼惹到你了啊……”
“顧源,你是不是存心要讓我丟掉小南這個兒子?”,美婦人眉峰一蹙,再次起身,“今天咱們就攤開了來說,你到底要不要我們母子?”
“阿眠,你這又是在說什麼傻話?”,顧父有些無奈,然後連忙走過來,扶住顧母的肩膀。
“傻話?”,顧母深吸一口氣,然後轉過臉去,“顧源,小南從小都是由你做主,我很少插手,畢竟他是你們顧家的香火,有些義務他必須承擔。”
“你從小把他送到老爺子那邊去,我們母子一年見不到幾麵,好,他應該要成為一個男子漢,我忍。”
“後來接回來了,你又把他送到軍隊裏麵去,送到司家和白家裏麵去,每天都是遍體鱗傷,你知道我這個做媽媽的有多心疼嗎?”“好好好,看著他越來越堅強,越來越強大,這是他身為顧家孩子必須忍受的,我也不能說什麼。”
“你希望他接手你的事業,娶一個你喜歡的兒媳婦兒,”美婦人雙手狠狠地捏緊,聲音裏滿是怒火,“顧源,你是不是也太霸道了些?”
“阿眠,我是為了他好,”顧父臉上閃過一抹暗色,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為他好?顧源,你有沒有問過小南,從小到大,他到底是想要什麼?”
“我這個做母親的,從小到大,看著他又一個繈褓裏麵牙牙學語的嬰兒,一點一點長大,終於成為一個帥氣的男子漢,可是顧源,”顧母猛地轉過身來,眼中滿是悲涼,“他不是你的附屬品,我從來沒有對你的決定說過什麼,可是顧源,如果你一定要這麼堅持……”
“你一定要,不認顧子南這個兒子,那我們就離婚!”
顧源眼中閃過一抹暗色,然後大步走到顧母麵前,定定地看著她:“阿眠,不要隨便開玩笑……”
“你以為我隻是在開玩笑?”,顧母眼中冷冷的,帶著堅定,“顧源,你知道,我從來不開玩笑。”
“都老夫老妻了,還說什麼離婚……”,顧源臉上勉強扯出一個笑容,然後想要伸出手去,拉住顧母的手。
顧母微微一退,顧父指節分明的手猛地停滯在空中,帶著莫名詭異的尷尬。
“阿眠……”“顧源,你真的以為我離了你活不下去嗎?”
“阿眠,不要任性。”顧源的臉難得僵了僵。“顧源,就算現在和你離婚,我依舊可以嫁給別人,你信不信?”,顧母眼中滿是冷色,嘴角微勾,卻也是冰冷寒涼的溫度。
顧源一把抓住顧母白皙的手,眼中帶了怒意:“你還想嫁給誰?離婚,你想都不要想。”
“顧源,”陸眠突然笑起來,然後慢慢地伸出手,從手上慢慢地摘下那枚銀白色的鑽戒,“你信不信,我若是想要躲起來,你再也見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