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樹極大,高逾三百丈。
有一個透明的巨大光圈,將整座大數罩在其中。橫江雖修為不高,卻也能看出這是陣光護罩。簡而言之,便是由浩瀚大陣自生的陣法罡氣,彙聚而成的陣盾。
一丈即是十尺,一千五百尺則是一裏路。
三百丈合三千尺,比起高達數裏、峰頂終年積雪的宣明山,矮不了多少。
樹上枝幹伸展,壯如虯龍。
諸多殿宇樓台,被仙門中人建在樹枝上麵,離地極高,也沒有樓梯讓人從地麵攀登。隻因來到此地的都是仙門中人,騰雲駕霧,禦風禦劍,具登天之能,何須階梯?
趙四將馬車落到一段樹枝之上,就趕著馬車回驛站交差去了。
驛站也建在巨樹上麵,八匹天馬拉著車駕在樹枝上奔馳,車輪平平穩穩,如履平地,絲毫不顯狹窄。
橫江領著葉兒,目送趙四離去,又在樹幹上站了半晌,將周圍景致,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隨後才根據趙四先前的交代,飛向樹腰之處。
一座木製殿宇,高大雄偉,像巨大的鳥巢一樣,搭在兩根樹杈之間。
“來人止步!”
橫江剛剛飛近,就有一道聲音,自殿門傳來。
繼而,殿門內一陣光影糾纏,顯化成一個身材枯瘦,容顏衰老,卻精神矍鑠的仙門中人。此人飛身而起,擋在橫江麵前。
橫江拱手抱拳,“敢問前輩,此處可是拓錦殿?”
那人點點頭,問道:“鄙人鍾旗,這拓錦殿歸我管,你來此何事?”
橫江亦不多言,拿出爭千秋給的玉牌,遞向此人。
“九崇山一脈?”
鍾旗把玉牌還給橫江,道:“十餘年前,你師門興師動眾,前往深淵地獄,為何你足足慢了十年?”
橫江道:“我非九崇山弟子。”
“哦?”
鍾旗有些訝異,深深的看了橫江一眼,道:“先進拓錦殿等級,我再給你安排住處,也好有個落腳之地。你且先住上一段時日,等過幾天,集其了十人,再大開仙門,送你們去深淵地獄參戰。”
橫江拱手一禮,道:“多謝前輩。”
鍾旗揮揮手,領著橫江走進了拓錦殿,按照自古以來的規矩,登記了姓名,師承來曆。當橫江把宣明道場四字,寫在名冊上的時候,鍾旗眼神一亮,歎道:“十餘年前,你師門開山祖師,與門下二代、三代弟子,響應誅魔令,義無反顧來此參戰,時至今日尚未歸來,生死未卜。我本還以為,你宣明道場會因此而心灰意冷,輕易不會再派人參戰。如今看來,你宣明道場的義氣,遠非尋常仙門道場可比。”
橫江淡然一笑,道:“響應誅魔令參戰的仙門中人,必定數量極大,前輩竟然能記住我宣明道場,真是好記性。”
鍾旗轉過身來,仔仔細細的端詳著橫江,道:“我本以為,我誇你師門,你會故作姿態謙虛幾句,未想到你竟含笑受之,倒是有些與眾不同。接下來這段時日,你且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等去了深淵地獄,再大顯身手。”
“告辭!”
橫江道別而去。
門外站著一個侍女,也有修為在身,是個仙門中人。她見橫江走出大殿,便招呼一聲,自衣袖裏拿出一片小樹葉,往空中丟了一丟,樹葉見風而漲,猶如小船,使女當先站了上去,橫江領著葉兒,飛上樹葉。
樹葉如同飛空的宙船,在林中穿梭,不一會兒就飛到了一顆高達上百丈的巨樹上麵。落到了一座建立在枝芽當中,格局雖小,卻亭台樓閣養養俱全的院子裏。隨即那使女拿出一塊玉佩交給橫江,再拜別而去。
玉佩就是掌控著院子的法寶,形同鑰匙。
橫江根據此地規矩,在玉佩上灑了一滴血液,將此物收為己用,再操控院落,打開大門,領著葉兒走了進去。院落能被橫江以仙門法訣操控,並非是橫江用禦物手段開了門,隻因這整座院子,實際上也是一件仙門寶物,雖是通體木質結構,卻全由仙門高手以道法祭煉而成,非同小可。
院子看上去雖小,卻也隻是對比高達上百丈的巨樹而言。實際上著整座大樹之上,也隻在枝葉最為繁茂葳蕤之處,建著三座院子而已,位置高度亦是相差無幾。
涼亭,暖閣,書樓,丹房……諸多仙門中人用得上的設施,應有盡有,甚至還有兩座不大不小的院子,分別可以用來種植靈藥,豢養靈獸。院落周圍,亦有一座完整的陣法,極為玄妙,橫江雖不精通陣法,可細細一看,卻也知曉,若非純陽仙人以上的修為,絕難布置出 此等陣勢。有此陣法守衛,橫江心中亦是安穩了許多,如此一來,住在這院子裏,就無需擔心被人輕易就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