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雪看了看遠處毀掉了一截山峰之處,神色有些陰沉,朝慎固拱手問道:“師叔,那三個調虎離山,把你引開的人呢?”
慎固麵帶一絲慚色,道:“邪魔外道最是陰損,貧道一時不慎,才中了他們的算計,被他們調虎離山,還好橫江小友突發神威,護住了眾人,否則貧道的罪過就大了。我本想留下那三個純陽仙人,不料三人極其詭詐,見橫道友一劍斬了雷龍,破了山中大半陣勢,他們竟趁著陣法殘存之機,施展土遁術,逃之夭夭,貧道困於陣中,追之不及,唉,被他們逃了。”
趙清雪皺了皺眉,亦不多說,反倒朝橫江拱手一禮,道:“多謝閣下相助,今夜之恩,我趙清雪銘記在心!”
橫江點點頭,道:“你來我宣明山做客,我理當護你周全,何須多謝?”
趙清雪眼神顫了顫,不再多言。
慎固站在一旁默默的打量著趙清雪,又看了看橫江,暗暗了搖頭。
眾人稍作休整,離開峰頂,回了宣明山誼寬大殿。
先前慎固講道完畢之後,這誼寬大殿當中,本有不少宣明道場的弟子,依舊出於道心通明的頓悟狀態。不過,因為宣明山頂突生戰禍,宣明弟子就把那些悟道之人,以挪移法術,抬著離開了此處。如今這誼寬大殿,已是空無一人,先前酒宴殘留的痕跡也早已被打掃的幹幹淨淨,正好用來議事。
趙清雪知曉眾人對他今夜突然前往宣明山頂之事情,必有疑惑,於是他坐下來之後,就將緣由說了出來。隻因他心中煩悶,就想要四處散散心,見到宣明山的頂峰在陽春三月,依舊白雪皚皚,可謂是奇景,就想上山走一走,不料被三個純陽仙人與一個道君,聯手偷襲,好在有紫霄宮主親自煉製的玉佩,一直被他帶在身上,暫且護住了他的安危,這才沒有被那四人擄走。
當慎固感受到山頂劍光與劍意,前去救援之時,趙清雪卻因為傾盡全力施展劍訣,又因強行驅動紫霄宮主那傳下的那塊玉佩,已是神魂大損、五髒生煙、元氣大傷,故而暈迷了過去。
於是,這才有了道君藏在暗處,慎固被人調虎離山一事。
“幸好有橫江小友!”
慎固歎喟,朝橫江拱手一禮,道:“我清雪師侄來宣明山之時,曾與橫江小友結怨,可橫江小友卻寬宏大量,以德報怨,實是我輩仙門正宗楷模。”
橫江搖搖頭,亦不作答。
趙清雪則低下頭去,用眼眸餘光打量著橫江。
“哼!”廖長空眼神冰冷,很是不屑的看了看趙清雪,道:“前輩隻怕誤會了,我橫師弟絕非什麼以德報怨的蠢物。他最是光明磊落,有仇報仇,有恩報恩。今夜橫師弟救了趙清雪一回,隻因你紫霄宮三人,是我宣明道場的賓客,按照師門規矩,我們理當照拂諸位的安全。若那些人不是在我宣明山偷襲,我宣明道場怎會插手?哪怕趙清雪被襲擊的地方,距離我宣明道場隻有一步之遙,我等也必會袖手旁觀。你我兩派,雖同樣是仙門正宗,卻平日裏素無瓜葛,反倒這趙清雪對我宣明道場甚是無禮。前輩今日在我宣明山誼寬大殿講道,也隻算正好抵消了趙清雪當初的無禮之舉。至於你們離開我宣明山之後,是死是活,關我宣明道場何事?”
廖長空本就心高氣傲,若是以前,她或許會礙於慎固有著道君修為,神通廣大法力高深,會將心思收斂幾分。可今夜橫江一連三劍,殺得那邪魔外道的道君望風而逃,讓廖長空底氣十足,她自然再也無需遮掩一身傲氣。
“唉……”
慎固搖搖頭歎息,道:“不論如何,今日之事,對方是針對我紫霄宮而來,讓宣明道場受了池魚之殃,實乃我紫霄宮之過。貧道回到紫霄宮之後,定會籌備禮物,讓貧道門下的真傳弟子,親自登門道謝。”
廖長空還要多說,卻被橫江搖頭製止。
獨孤信則朝慎固拱手一禮,道:“既如此,那就多謝了!”
慎固點點頭,亦不在多言,心中又想起先前他在這誼寬大殿裏講道,曾直接將講道之音,印入橫江腦海裏……一想到這一點,慎固就老臉一紅,暗道:“橫江一劍驚天,殺得道君高手不戰而逃,他在劍道一途的能耐,隻怕和我紫霄宮裏蕭溫良師弟,也能一較高下。我慎固何德何能,有何資格,在這誼寬大殿講道,於橫江麵前賣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