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是靈魂的透鏡,隻因眼眸最具靈性。
仙門中人的身修之法、心求之道、手持之器,更是靈性十足,足以將精氣神三字,顯現得淋漓盡致。
故而,慎固見到遠空劍光衝天,就看出來那施展劍訣之人,是他師侄趙清雪。更從洶湧的劍意裏,知曉趙清雪危在旦夕。
於是,慎固身形化光,電閃而去,洪馨菡同為紫霄宮之人,自是第一時間跟隨而去。
宣明道場眾人對視一眼。
獨孤信當機立斷,朝禦龍升點點頭,道:“禦龍師兄留下來,勸阻門中弟子,不可輕舉妄動。其他幾位師兄弟,隨我一同前往。”
眾人轟然應諾,跟隨獨孤信,朝山頂飛馳而去。
即便眾人再如何厭惡趙清雪,趙清雪亦算是宣明道場的客人,眾人身為此地主人,怎可視而不見?若換做其他道場與仙門,或許會故意拖延時間,慢悠悠趕赴事發之地,甚至會袖手旁觀,不管不顧。可宣明道場不同,其門風堂堂正正。既然客人在宣明山受到襲擊,宣明道場怎可置之不理?
橫江施展出太乙庚金劍氣,腳踏一道雪白劍光,跟隨在隊伍當中。
獨孤信卻回過頭來,低聲道:“趙清雪天賦卓絕,備受紫霄宮看重,又有經天緯地之才的稱謂,實力遠超純陽仙人,對方能讓趙清雪身陷危局之人,其實力可想而知。你我幾人當中,橫兄入門最晚,修為最低,不可輕舉妄動。若事情有變,橫兄務必先行離去。”
一席話語,滿蘊關心之意。
廖長空、燕青崖、扶向陽三人,聽聞獨孤信之言,亦是點了點頭,很有默契的稍稍轉換了飛行姿態,與獨孤信一起,從四個方向,將橫江護在中間。聶隱娘和杜若冰這兩位鬼修,亦是跟隨宣明道場幾人而去。
橫江心中發暖,溫和笑道:“諸位師兄師姐難道忘記了,我雖隻有仙門修士的修為,可若論爭鬥殺伐的手段,就連那紫霄宮的趙清雪,也比不得我。”
燕青崖與扶向陽不走答複,亦不理會橫江。
“休要逞強!”
廖長空道:“你與趙清雪激動之時,我觀那趙清雪一身手段,比起在鬥魔洞府裏,殞落於你劍下的蝠池道場古木風,更是強了幾分。由此可見,那趙清雪實力,在世間純陽仙人當中,至少也是中上水準。而對方壓得趙清雪劍意當中,盡是決絕赴死之意,隻怕對方實力,更在純陽之上!”
純陽仙人之上,則是道君。
如今宣明道場方圓千裏之內,隻有慎固這一個道君高手。
至於宣明道場這幾人,除去橫江是尋常仙門修士,餘下幾人,盡是神魂境的修為,一旦與道君激戰,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在場之人,皆是宣明道場精英弟子。即便那猶如江湖豪客一般的粗莽漢子燕青崖,亦是心思靈動之人。對於趙清雪目前的狀態,實則眾人心底早已有了猜測。
獨孤信道:“若是對方的實力,和趙清雪相差不遠,雙方鬥法攻殺之時,必定會接二連三施展出各種手段,各顯神通,繼而法術光輝像煙花一樣,照耀夜空,而趙清雪施展出的劍道法訣,也會像流星夜雨一樣,連番不斷的劃過天宇。可自始至終,眾人都隻見到了一道劍光。這意味著,趙清雪在對方麵前,全無還手之力!”
“不如……”
扶向陽沉吟道:“我們幾人,遠遠施法相助就是,不必親臨險境。師門前輩征戰未歸,你我幾人,就代表著師門的根基。你我師兄弟若隕落在此,師門就隻剩禦龍升這一個陸師叔的親傳弟子,獨木難支,如何護衛我宣明道場安穩?”
廖長空眼神一凝,傲然言道:“有那慎固在此,何須你我以身犯險?再者,我輩宣明弟子,理當勇往直前,畏畏縮縮,像什麼男兒?”
燕青崖卻道:“廖師妹你誤會了,我與扶師兄曾一同前往深淵地獄參戰,我深知兄絕非貪生怕死之輩,他並非擔心自己戰死在此,隻是心憂師門安危。”
廖長空神色稍稍緩和,不再多說。
從誼寬大殿到宣明山山頂,山路雖有十幾裏,可眾人淩空飛行,卻隻有數裏距離。若非眾人心中焦急,說話之時語速極快,隻怕連話語都未曾說完,就已經飛到了事發之地。
道君慎固,正與數人激戰。
洪馨菡則位於遠處空中,未曾加入戰場。
一顆鬥大的丹丸,懸浮在慎固頭頂。
此丹丸金紅一片,灼灼生輝,如烈日星空,曬得山頂積雪急速融化,生出氤氳蒸汽,被山風一吹,化作白霧,飄散四方。一隻雞爪一樣的巨爪,長達十數米,從金紅丹丸裏探了出來,朝著前方幾人,狠狠抓去。
對方共有三人,外表雖全是中年人,實際上卻都是不知活了多少年的仙門高手。三人組成一座陣法,連連施法,手中打出的法訣一模一樣,就連臉上表情,呼吸狀態,也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