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眾多師弟的吵鬧之聲,自然而然,都傳至了橫江耳中。他隻一聽院外之人嗓音,就知道這些師弟,都是新近十來年間,拜入師門的年輕師弟,畢竟雛鳳清於老鳳聲,年紀不同,嗓音的音色自然不同。
“原來紅衣在師門當中,竟如此受歡迎,隻怕今日在我院外吵鬧的這些師弟,都是紅衣的仰慕者。他們見紅衣日日給我送飯,而我卻連話都不和紅衣多說幾句,也不讓紅衣進入院中,這才憤憤不平,以為我欺負紅衣,要替紅衣出頭。”
“這些門中師弟,隻怕早已跟門中師兄師姐,打探過我的消息,知曉我修行天賦極為平庸,也許修行十年都還隻是一個道徒,自然是道術淺薄,修為不堪入目。於是他們想出來的比鬥方式,才會如此稀奇古怪,連鬥雞耍猴之類,都想出來了,隻為了避免提起我的修為實力,傷及到我的自尊。”
“他們又哪裏知道,我雖天賦平庸,卻修行不輟,如今一身修為雖比不得諸位真傳的師兄師姐,卻也不容小覷。至於修行天賦與資質,對我而來,素來都不是避而不談的忌諱,他們倒是有心了……”
橫江心中想了一想,便不予理會。
以橫江曆經千世萬世的閱曆,他早就知道,似今日門外這些師弟,隻要不理會他們,等他們鬧夠了,就會覺得無趣,到時候會自動離去。
而且,橫江正好到了修煉的關鍵時刻,不想被其他事情打擾。
這段時日,橫江一心苦修的並非是師門宣明道場的妙法,也不是陸慎所傳揚帆之法裏的諸多九崇山道術,而是一隻都在研究那一座九脈求魔劍陣。
當初在鬥魔洞府,橫江憑著九脈求魔劍陣,一劍誅仙,斬滅了純陽仙人古木風的肉身之時,就覺這一座九脈求魔劍陣,隱隱間有些不對。橫江第一回催動此陣,顯現出九道劍氣洪流之時,本以為能憑著此陣,將古木風一劍斬殺,殺得魂飛魄散,身死道消,卻最終被古木風遁走了一絲魂魄,逃出了鬥魔洞府的宮門之外。
皇都當中,橫江在深宮之內,激戰藏在漆黑高塔裏的嶽步耀,原本在橫江的預計當中,隻需一道劍氣洪流,便能在斬碎切七層道塔的同時,將嶽步耀殺得魂飛魄散,可一劍卻隻斬斷了嶽步耀的胳膊與手臂。
“此陣之威,比我料想當中的,差之甚遠!”
橫江早已將九萬多柄玉劍,以及餘下那些用來湊足十萬之數的金鋼法劍,全都拿了出來,讓護法神將把這十萬劍,在房中一一排開,磊積木砌房子一樣,堆成了一座劍山。
這段時日,橫江除了例行修煉太陰煉魂法與其他道術法門之外,大多數時間,都是盤膝坐在這劍山麵前,麵對著劍山,久久沉思。
冥思苦想揣摩九脈求魔劍陣之時,那一顆徐無忌死後留下的金丹,便會被橫江捧在手中,貼身放在丹田之外……
“為何我在參悟九脈求魔劍陣,參悟徐無忌留在這金丹裏的魔心種道劍陣之時,無論我如何聚精會神,如何全神貫注,都無法進入道心通明狀態,出現頓悟的效果?反倒是當初在宣明山頂和獨孤兄喝醉了酒,就悟道悟出了青天攬月術,又在青碭峰劍道那一條浩大深邃的劍痕之時,領悟出了以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長生劍訣?因道心通明產生頓悟之事,全都要看時運,此事由不得我啊。”
“我這修行天賦,終究是太差了些。如果換做是門外那些吵吵鬧鬧的師弟們,隻怕他們已經把這兩座劍陣的玄妙之處,參悟了不少……”
“既悟不出什麼成果,我就隻能用笨辦法了,與其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這十萬劍當中的金鋼法劍,是我濫竽充數用來布陣,不如我先用玉石雕琢祭煉玉劍,將十萬玉劍補全,再來參悟此陣。”
不過,修仙問道,素來是一件需要凝神靜氣的事情。
打坐練氣,也有靜坐一說。
閉關修行,也有靜修一說。
院外吵吵鬧鬧,猶如菜市場一般,橫江如何靜得下心來?
當橫江把用來雕琢玉劍的玉石,雕壞了三五塊之後,他越發的覺得頭暈腦脹,心煩意亂,便讓護法神將把十萬劍布置成九脈求魔劍陣,猛然間手捏法訣,驅動大陣。
無數劍光,自橫江院中,揮灑而出,猶如銀河乍泄……
院外眾師弟眼神一呆,已心神慌亂,被這傾瀉而來的劍氣星河驚得張大了嘴巴,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二三子!皮癢了嗎?”
劍氣洪流之後,傳來橫江的聲音:“若再聚眾喧嘩,讓我不得安寧,我必打爛你們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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