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夜月很是幽怨的歎了一口氣,道:“宣明道場的弟子,都這麼不懂得憐香惜玉嗎?”
廖長空麵無表情,道:“徐道友在我麵前說出香玉二字,難道就不覺得太過自誇了?我本就是女人,且相貌身段,皆不在你之下,我又何必憐惜你?”
徐夜月道:“看來,不是橫道友讓你來抓我,是你自己要來抓我的吧?”
廖長空道:“休要多言,跟我走吧。”
徐夜月道:“宣明道場與洪都道場,兩派曆來交好,同氣連枝,廖道友不再考慮考慮?”
廖長空道:“同氣連枝的是你我師門,而非你我。”
徐夜月搖搖頭,道:“你先把劍放下。”
廖長空深深的看了徐夜月一眼,繼而連連揮手,指尖打出一道道劍氣,灌入徐夜月周身穴位經脈當中,隨後才收起了飛劍,道:“我已將百道劍氣,灌入你體內,你若生出了什麼詭異的心思,休怪我不顧兩派情義,激發諸多劍氣,破了你的丹田,斷了你周身經絡,毀掉你的仙道根基。”
徐夜月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劍氣的氣息,心中想道:“這廖長空看上去大大咧咧,粗魯得像個莽漢一樣,實際上心思極為細膩。她灌入我體內的劍氣,竟不是以虛空凝劍訣化生而成,而是一種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詭異劍訣。”
嗖!
一束劍光,攀升而起。
廖長空遇見而行,載著徐夜月,飛回了宅子。
尚未進門,廖長空暗暗施展法訣,催動那些早就安放在了宅院當中的玉符,頃刻間已是布置成了一道隔音陣法,圍著了她居住的那個房間。
宅中,橫江正在修行鳳凰曬翅之法,隻察覺到有一束劍光,飛進了廖長空的房間。他一眼就看出了劍光是虛空凝劍訣的劍氣,便知道是廖長空回來了,心中隻想道:“徐夜月心思詭秘,我若想讓她老老實實跟在我身邊,還需廖長空師姐相助。”
一念至此,橫江站起身來,走向廖長空房間,卻見門窗關的嚴嚴實實。
“廖師姐。”
橫江站在房門數尺之外,道:“我有事與你商議。”
不料,門中久久沒有回應。
橫江本想敲門而入,卻又覺得如今已是深夜,畢竟男女有別,而且他早已在門外呼喚了幾句,廖長空如論如何都應該是聽到了,卻依舊沉默不答,估計是不想開門相見。若是廖長空師姐正在沐浴,亦或是脫去了衣服正在睡覺,到時候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以廖長空的性格,隻怕她二話不說,就要動手。
橫江在房間外,來來回回走了幾趟,便回房去了。
廖長空布置的隔音陣法,能隔絕房內的聲音傳到房間外麵,卻不會隔絕外麵的聲音傳入房中。
“橫道友!橫道友快來救我啊!”
徐夜月聽到橫江的呼喚聲,眼神陡然發亮,連連高呼。
可惜,她的話語,橫江是半個字也聽不到。
直到橫江走遠,門外的腳步聲消失不見,徐夜月才閉上了嘴,狠狠的瞪著廖長空。
廖長空道:“你要是覺得開心,不妨多喊幾句。”
徐夜月已然知曉,廖長空必定早就布置了隔音陣法,便說道:“你這女人,可真是小心謹慎,竟然早早就設下了隔音陣。”
廖長空道:“女人的小心思,本來就很多,難道你不是女人?”
徐夜月神色不變,心中卻掀起了波瀾,隻道:“看來你是怕我搶走了你心愛的師弟,這才把我抓了過來。堂堂宣明道場真傳弟子,名震中土帝國的廖真傳,竟也這麼小心眼。”
廖長空眼神一冷,突然又想起了獨孤信,便說道:“天下女子,何其眾多。以你的姿色氣質,不過中上而已,我橫師弟眼界極高,隻怕你這樣的貨色,還入不得他的法眼,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徐夜月被貶斥了一番,卻毫不在意,問道:“那你為什麼偷偷把我抓來?”
廖長空道:“我怕橫師弟太過正直,一時心軟,下不狠手,反倒會中了你的暗算。”
徐夜月略一沉吟,突地發現,這房間之內,隻有一張床,當即她眼中泛起一絲異色,直接就走到了床邊,身子一歪躺了下去,道:“我困了,你困不困?你要是不困,我就一個人睡了。你要是困了,我們就一起睡吧。”
不料,廖長空衣袖一甩,指尖掀起一股狂風,將床上被褥卷了起來,把徐夜月裹在被子裏,砰的一聲丟在地上。
“你!”
徐夜月撐開被子,俏臉滿是怒意,道:“我睡得好好的,你憑什麼無緣無故摔我?”
廖長空又拿出了一床被子,鋪在床上,旋即上床,盤膝坐下,閉上了眼睛,她心中卻想起了獨孤信。當初她年紀尚小,獨孤信則比她又小了幾歲,那時候廖長空還不知道獨孤信本就是女子,兩人兩小無猜,也不知道男女之防,便經常在一起睡。漸漸長大之後,廖長空因比獨孤信大了幾歲,漸漸的情竇初開,對獨孤信暗生情愫,卻不料發現獨孤信竟是女子,十幾年的姐弟關係,遽然變成了姐妹。自那一日起,廖長空便對獨孤信態度大變,很是討厭這個欺騙了她多年的師妹,直到數月之後,二人關係才漸漸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