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倒射而回,沒入州申衣袖。
噗嗤!
州申臉色一紅,嘴中鮮血,噴灑而出。
“宣明劍訣,果真非同小可!橫劍攻於技,以求其利,是為捭。 縱劍攻於勢,以求其實,是為闔 。捭闔者,天地之道。劍之大者,縱橫捭闔。如此種種,便是劍中三味……橫真傳的劍訣,已得到了劍中三味。今時今日,我不如你。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來日方長,我必會再來討教橫真傳的劍道手段!”
州申拱手抱拳,已然認輸,轉身而去。
幾個辟雍道場弟子擋在州申前頭,勸他留下。
州申斷然搖頭,道:“我成為仙門修士已久,丹田中凝成了法力。今夜我已法力為基,施展劍道法訣,一連三劍,都被橫真傳輕描淡寫化解,我輸得心服口服。我辟雍道場,本就是仙門正宗,理當言而有信。”
遠處蘭台修士奉山則問了一句:“州申道友和橫真傳有約在先,說如若敗了,便掉頭就走,道友可是準備打道回府,返回辟雍道場?”
州申道:“我說掉頭就走,指的是離開這座懸崖,不再插手今夜徐夜月懷中那小娃娃之事。我本是奉了師門之命,來此青碭峰,探訪鬥魔洞府,怎能因為一場鬥法的輸贏,就輕易決定去留?”
橫江對於州申的話語,不置可否,隻在心中想道:“這州申倒是心思機巧,居然說他的意思是如若輸了,轉身離開的隻是此地懸崖而已,並非要立即離開青碭峰。隻可惜,若留在青碭峰,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橫江始終認為,這個洪都道場女弟子,非同小可。
以他的謀略,早已隱隱猜測,徐夜月動機不純,心思叵測。隻因這鬥魔洞府在今日開府現世之事,是徐夜月已一己之力,推算出來的結果。如若徐夜月不將此事告訴任何人,而是孤身一人,離開洪都道場,在這青碭峰等候鬥魔洞府開府現世,到時候整個鬥魔洞府裏,那九崇山高手徐無忌留下的諸多機緣,便全是徐夜月一人之物。
“徐夜月明明可以將此地好處,一人獨占,為何要把消息告知師門?也許洪都道場防範不嚴,走漏消息之事,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一念至此,橫江轉過身,深深的看了徐夜月一眼。
“多謝橫道友。”
徐夜月朝橫江拱手一禮,英姿颯爽。
橫江卻越發的覺得,這徐夜月的心思,絕非尋常女子可比。尋常女人的心思,已是難以揣測,這徐夜月的心思,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橫江點點頭,微微側身,在徐夜月耳邊,小聲說了一句:“等到鬥魔洞府開府現世之時,還請徐道友一直跟在我身邊,莫要離我半步才好。”
徐夜月眼神一凝,問道:“橫道友這是何意?”
橫江溫和一笑,道:“今夜徐道友一人獨占了小娃娃,各派修士已經對徐道友心生芥蒂。而鬥魔洞府裏機緣莫測,吉凶未知,我擔心會有人存心要害徐道友,徐道友若跟在我身邊,我必會護徐道友平安。”
徐夜月道:“不勞閣下費心,我風肆師叔也會來到此地。他乃神魂高手,必能護衛我平安。”
橫江卻道:“風肆前輩是神魂修士,必定已經活了至少百餘年。像這樣的老頭子,隻怕不懂得憐香惜玉,哪能像我這樣,能無微不至的護衛徐道友?”
徐夜月皺著眉頭,問道:“橫道友為何執意如此?”
橫江道:“因為我怕死啊。”
徐夜月臉色變了變,歎了一聲,道:“橫道友怕是想多了吧。”
橫江搖了搖頭,溫文爾雅,道:“忘戰必危啊。”
周圍修士雖聽得懂二人口中話語,可那話語裏深藏的意思,他們卻茫然不解,不知橫江和徐夜月在打什麼啞謎。
此時此刻,眾修士已經沒有多少心思,前來與橫江一戰。
先前三劍之威,州申俯首認輸,元氣大損,而橫江卻神色不該,遊刃有餘。
眾人自問自身實力與州申相比,尚且有所不如,又如何鬥得過橫江,於是便淡去了與橫江爭鬥的心思,隻私下裏小聲交流著,說這幾日一定要守好徐夜月,不要給她單獨行動的機會,又說等到師門高手來此彙合之後,一定要把諸多事情稟告師門高手,要多多防備徐夜月。
“橫真傳好手段!”
奉山朝橫江拱拱手,道:“橫真傳劍訣強橫,在下自愧不如。今夜之事,就依橫真傳之言,那小娃娃任由徐夜月獨占。不過,我勸橫真傳多留一條心。你雖謹守信義,為了償還她的人情,寧可與我等各派弟子鬥法,也要助她。可她今夜來此謀取好處,卻似乎沒通知過橫真傳吧?女人心海底針,橫真傳可要心中有數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