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杜若冰一手掩唇,笑出聲來。
孟射神色乍變,朝杜若冰拱手,深深施了一禮,文質彬彬,問道:“姑娘為何發笑?”
杜若冰不肯理會孟射,又笑了笑,隻朝橫江說道:“公子,這人倒也有趣。他隻需直接說,他今日來此,就是是為了給他師弟報仇,然後再激戰一場,分一個高下就是。他何必如此拐彎抹角,說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橫江問道:“你真不知道?”
杜若冰低眉不語。
橫江又道:“若非你隨我住這院中,隻怕這孟射,早已將他伏龍山道場,諸多法門與道術,一起施展了出來。”
“就連這種與我素不相識之人,隻藏在遠處山野裏,施展仙門中人夜間瞭望遠處的法術,遠遠的看了我一眼,就對我起了諸多花花心思。公子這段時日,與我朝夕相處,對我竟無半分念想。唉……”
杜若冰輕歎一聲,白了橫江一眼,感慨道:“弟子不願意直言此事,就是怕說出來之後,會更加傷心。公子智珠在握,明察秋毫,肯定也已經算到了弟子的心思,卻偏偏要讓弟子說出口。自從朝夕相處以來,關係融洽,弟子每一日都過得開開心心,仿佛像是活在夢裏一樣,如今卻被公子,硬生生從美夢裏驚醒了。”
橫江默然搖頭,一時半會,不知該如何回答。
在此之前,橫江遇見過各式各樣的女子,有的熱情如火,有的冰雪聰明。
可那些熱情如火的,大多數心思不夠玲瓏剔透。
而冰雪聰明的,大都數卻不夠爽快直接。
杜若冰期期艾艾、幽幽怨怨的語氣,也直接刺激到了站在門外的伏龍山修士孟射。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終究還是要做過一場。”
孟射衣袖一揮,已有一個明光閃閃,雕刻著諸多符文的羅盤,被他端在手裏。
“做過一場?”
橫江淡然一笑,問道:“你要做輸贏,還是要做生死?”
正在此刻,太陽已經升起。
陽光普照天地,灑在杜若冰身上。
孟射在院外觀察依舊,早就看穿了杜若冰的來曆,知道她是鬼修。如今見杜若冰竟然不懼陽光,頓時臉色略微有些發白,問道:“做輸贏又如何?做生死又如何?”
橫江眼神一沉,正色道:“我留在封魔島,隻為靜心修行,不可有一日耽擱。我若與你做輸贏,隻分勝負不分生死,你輸了還會再來,於是這事就會糾纏不清,空費光陰。所以我不做輸贏,隻做生死。你若掉頭就走,現在還來得及。你若不走,我也正好借你的性命,警告三派其他弟子,不要再妄闖此地,來打擾我修行。”
橫江這言下之意, 分明就是要殺雞儆猴!
孟射看了看橫江,又看了看杜若冰,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他氣勢洶洶而來,擺足了架子,拿足了腔調,怎可灰頭土臉,如喪家之犬一樣,轉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