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
茶幾旁邊,出現一個青衣書生,坐在那裏,笑吟吟的看著眾人。
“諸位遠來是客,請坐下喝茶。”
書生將桌子敲了敲,茶幾陡然變長,一直延伸到眾人腳下。
每人麵前,都懸浮著一倍熱氣氤氳的清茶。
眾人已然猜到,這青衣書生,必是此地大魔,又怎敢去喝大魔的茶水?
書生麵如冠玉,鼻梁挺拔,五官精致,眉如劍鋒,長相極為出眾,說是萬中無一的美男子也不為過。
尤其是那一雙眼眸,宛若深空星辰,神采奕奕,英氣逼人。
書生見眾人滿懷敵意,微笑著搖了搖頭。
東方未明眼神冰冷,道:“諸位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獨孤光從衣袖裏掏出一座巴掌大小的磨盤,卻不肯率先動手。
青丘衝手捏法訣,眉心乍現一絲光芒,迸射而出。
光芒當空暴漲,變成一柄長達十餘米,火焰熊熊的巨劍,朝書生當頭展下。
嘶!
書生的身軀,猶如裂帛,像紙片人一樣,一分為二,飄到茶幾另一側,再度合二為一,竟毫發無損。
青丘衝一連數劍,把書生斬成碎片。
諸多碎片在空中飄飄忽忽,又合攏在一處,變成書生,完好無缺。
青丘衝斬了幾次,皆無功而返,眼中越發驚懼,便不再動手。
書生端著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著茶,似是忘記了青丘衝用劍斬他,隻對橫江問道:“魔有萬法,摧仙伐道。我魔門下,道統有三。其中食人飲血吞魂,皆是高深奧妙之法,你為何一樣都不學?”
橫江閉口不答。
書生又問道:“你等不甘受到魔種驅使,不想再食人飲血吞魂,就來此地找我,想要化解魔種,也算是有點上進心。隻可惜,我乃大自在魔尊,你們與我爭鋒,猶如螢火之光與皓月爭輝,全無半分機會啊。”
眾人皆不說話。
橫江幹脆連眼睛也閉上了,心念卻在急速運轉。
書生又道:“封魔島也算是紫霄宮下轄的地界,雖孤懸海外,可對於仙門高手而言,算不得有多遠。那紫霄宮的宮主,早在萬年以前,就知道我被鎮壓在此,卻遲遲不來斬草除根,隻因就連那紫霄宮之主,也沒有把握讓我身死道消。你們幾個,和那紫霄宮之主相比,形同螻蟻,卻不自量力,來到此地。”
聶隱娘暴喝道:“廢話少說,要殺便殺!”
“不殺。”
書生搖搖頭,道:“我被鎮壓在此,孤寂枯燥,無聊至極。這些年來,就隻有一個枯榮真人,肯與我上幾句話語。今日好不容易,見了寫新麵孔,怎能隨意殺了?”
“來殺啊!快點殺了我!我操你媽的龜孫子,你要是不殺我,你就是畜生,你就是雜種!”
青丘衝怒吼連連,也收起了劍光。
他知曉自己傷不了大魔一根毫毛,幹脆就豁出去了,先罵個痛快再說。
書生神色一怒,繼而又恢複了平靜,道:“這等激將法,也想激怒我,你未免太天真了些。”
“前輩!”
東方未明朝青丘衝搖了搖頭,掏出紫霄宮令旗,已然準備動手。
“且慢!”
橫江伸手擋住東方未明,繼而轉身離去,道:“我們走!”
東方未明不知橫江為何如此,卻跟著橫江走出大殿,心中隻想道:“此人智略深遠,更在我之上,且看他有何計策。”
書生見眾人離去,衣袖一揮,掀起熊熊烈火,擋住了殿門。
獨孤光丟出磨盤,以磨盤護在左右,飛出大門,口中大叫道:“我先去外頭,探一探虛實。”
“老狗!就連抱頭鼠竄逃命,也如此冠冕堂皇!”
聶隱娘痛罵一聲,準備拉著橫江飛出去。
不料,橫江竟大步行走在火焰當中。
火焰熊熊,卻未曾燒焦橫江一片衣角。
東方未明道:“他身上穿著鳳凰羽衣,不懼火焰。”
橫江走之門外,將手伸到火裏麵去烤,道:“我就算脫光了衣物,這火焰也傷不到我分毫!”
眾人凝神一想,神色急變。
隻因剛剛飛出大殿之時,果然是沒有在火焰裏,感覺到任何溫度。
“諸位!朝這大殿施法,先破了這座誅仙殿!”
橫江指了指誅仙殿,又朝東方未明道:“閣下暫且不要動手,且稍等片刻。”
眾人不明所以,卻無計可施,隻得施法轟擊誅仙殿。
東方未明本心有疑惑,本想問上幾句,卻看到橫江昂首挺胸,胸有成竹。於是東方未明又回想起,他與橫江幾番接觸,橫江的諸多表現,便不再多問,隻等橫江發號施令。
一時間,飛劍法寶,雷火法術,暴風驟雨一般,轟向誅仙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