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江乘著劍光,與眾人飛過樓梯。
進了下一層,劍光卻依舊不散,直接找到樓道階梯,鑽了進去。
如此一層一層,一飛而過。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劍光散去,眾人已來到了道塔底層。
這一層,寬達上千米,高達百餘米。
中央之處,建著一座殿宇。
殿門大開。
一塊牌匾,掛在門楣上。
有三字蟲書,寫於匾中。
橫江凝神一看,神色微變,隻因牌匾上寫著的,竟是“誅仙殿”三字。
誅仙!
以常理而言,此地既有枯榮真人鎮守,又怎會讓大魔堂而皇之,將誅仙字樣,寫在大殿牌匾上?
眾人站在遠處,不願輕舉妄動。
“我先去探一探!”
聶隱娘傳音說了一句,咬了咬牙,飄身飛向殿門。
她尚未飛近殿門,裏頭就傳來一道溫文爾雅,極有磁性的聲音,“枯榮道友,你上次說,大約要等到一百年之後,等你將上次論道的心得,融會貫通了,才會再來找我論道,為何這麼快就來了?”
這一席話語,猶如旱地驚雷,嚇得聶隱娘魂不守舍。
她不敢多留片刻,急速閃身飛回,再以仙門法訣,朝眾人傳音,道:“糟了!枯榮真人必定被大魔控製了心智,成了大魔的狗腿子。我們我誅魔之計,隻怕早已通過枯榮真人,被大魔知曉!”
眾人心中凜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繼而,殿中那個溫雅磁性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知道了,枯榮道友這一次,肯定是想用九崇山的萬象分身法,顯現出諸多分身,想要仗著人多勢眾,群策群力,來與我論道交流,我猜得對不對?”
聽聞此言,青丘衝腦門冒汗,十分不安,來回走動。
獨孤光則麵如死灰。
東方未明咬咬牙,丟出諸多玉符,頃刻間布置出一座隔音法陣,又道:“我覺得那枯榮真人一體兩麵,未必一老一少兩人,全都成了大魔的狗腿子。否則剛剛他們相見之時,也不會因為此事,大打出手。所以,就算那老太婆將諸多事情,告訴了大魔,我們也不是沒有任何機會。事已至此,諸位有何對策?”
青丘衝擦著臉上汗水,冥思苦想,卻一無所獲。
獨孤光哀歎一聲,突然間捏動法訣,竟要朝橫江出手,口中隻道:“畢防川被枯榮真人殺了,我雖不是枯榮真人的對手,可此仇不得不報。你既然是他九崇山的弟子,今日就殺了你,一命償一命!”
青丘衝神色大變,閃身擋在橫江麵前,怒道:“獨孤光你這蠢貨!你腦子被驢踢了?我們幾人當中,橫江的心性定力最強,他若活著,我們尚有一新生機,他若是死了,你我必死無疑!”
獨孤光愣了愣,狠狠一甩衣袖。
聶隱娘早已將橫江擋在身後,如今見獨孤光不再動手,她才轉身問道:“橫江,你想出了什麼辦法嗎?”
橫江凝視著前方誅仙殿,一字一句,沉聲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此言有理!”
青丘衝點點頭,道:“都已經來到了大魔麵前,哪裏還顧得上什麼計策不計策,老子連生死都已置之度外!今日,不妨與這大魔幹一場,萬一咱們贏了呢?”
“好!我先打頭陣!”
獨孤光視死如歸,竟第一個走向誅仙殿。
眾人尾隨其後。
聶隱娘與橫江並肩而行,悄然傳音給橫江,道:“獨孤光這條老狗,死到臨頭,還不忘記算計我們!”
橫江點點頭,深以為然。
他自然能夠看得出來,獨孤光做出那副視死如歸,大義凜然的模樣,並非是為了眾人著想,而是一心顧著自己。
獨孤光第一個進去,眾人定會緊隨其後。而那大魔見獨孤光還有幫手,為了奪取先機,必會第一時間殺了獨孤光。
如此一來,獨孤光就能死一個痛快。
倒是跟在他身後之人,一旦落到了大魔手裏,被大魔生擒,必會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如若大魔因被鎮壓多年,已經實力不存。
獨孤光這第一個衝進去的人,就占了首功。
眾人便會承他的情,記著他的大義,一旦大魔存了些寶物在此,這獨孤光就能名正言順,為自己謀取更多好處。
難怪聶隱娘叫他老狗。
大殿之內,空空曠曠,隻擺著一張桌腿很矮,十分複古的茶幾。
這種茶幾不需配凳子,飲茶之人都是席地而坐。
大殿頂部,勾勒著一副太極圖。
尋常太極圖,都是一黑一白陰陽魚款式,這太極圖卻不同,上麵是一白一紅兩色,極為詭秘。
眾人隻看了太極圖一眼,就覺得心神都將陷入圖中,難以自拔,就趕緊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