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雷霆電光,攀爬在鳳凰羽衣之上,有些雷光,纏繞著手掌。
橫江感受著身上雷電,隻覺掌心一片溫合,絲毫察覺不到雷霆的暴烈之威,就仿佛是輕柔的水流,自身上淌過。
“起!”
隨著東方未明念出一字咒語。
四人裹在雷光當中,閃爍飛出。
須臾之間,眾人來到地麵,直飛宣明別苑。
如今,距離伐魔之戰,已有十餘日。
橫江位於雷光之內,離地上千米,由上往下看,隻見大地滿目蒼夷,山川分崩離析。
一條條由地震星辰的大裂穀,在地麵縱橫交錯。
去年,橫江剛來封魔島之時,雖是隆冬時節,此地卻草木葳蕤,有著四季如春的風景,如今此島風景,已不堪入目。
等到飛至宣明別苑附近,從天空眺望遠處海岸,橫江又見到別院北方的海岸邊,停靠著一艘艘掛滿風帆的大海船。
岸上密密麻麻盡是民眾,拖家帶口,猶如螞蟻搬家。
至於宣明別苑,已空無一人。
好在別院與鎮魔山之間,有上百裏的距離,雖受到地震影響,院牆與殿宇樓台,稍稍有些傾斜,卻不曾倒塌。
不過,留在此地的宣明弟子,已人去樓空。
片片落葉,鋪在院中。
“此地宣明弟子,都回宣明山了。”
東方未明隨手施展出一道法訣,把院中狼藉的落葉與灰塵,清掃得幹幹淨淨,又道:“你們不妨先住上幾日,等到傷勢複原,再行離去。”
廖長空不再讓橫江攙扶,強撐著走向自己的房間。
橫江卻走上前去,道:“師姐,封魔島不可久留!不如直接往北,坐船離開此地,先回中土帝國,再做打算。”
聽聞此言,東方未明眉毛一挑,看向橫江的眼神,又變得有所不同。
廖長空搖了搖頭,對橫江說道:“燕青崖師兄重情重義,以他的性格,他至少會會留在封魔島數月之久,尋找我們的蹤跡。你不妨再去一趟右鎮山,等找到燕青崖師兄之後,再來宣明別苑,和我彙合,再一同回宣明山。我這裏有一套神行符,隻需將符籙貼在腿上,發動符籙之後,一日可奔行數百裏,你速去速回。”
橫江接過神行符,走出別院。
院外景物,與當初他剛來封魔島之時,大同小異。
去年冬日,橫江第一次與廖長空相見,廖長空對橫江冷言冷語,橫江一氣之下,連夜離開宣明別苑,半路遇到山鬼,誅鬼之後才進入了摩北城……
諸多回憶盤旋在橫江腦海裏,曆曆在目。
事到如今,別院裏為人強勢的廖長空師姐,身受重傷,甚至被她一直看不起的橫江,狠狠的打了屁股……
橫江把神行符貼在腿上,施展出宣明道場發動符籙的法訣,隻覺得身軀輕若羽毛,而雙腿上似有無窮無盡的力氣。
一步踏出,身形狂飆。
短短幾個呼吸之間,就翻過了一座小山。
橫江本性速度極快,在山路上卷起一股勁風,吹得路上落葉漫天飛舞。
“封魔大陣損毀,使得封魔島裏的生靈,受到大魔影響,定力缺失,性格大變。就連廖長空師妹,也難以維持道心,竟用嘴去咬你!當時你們二人抱在一起,我本以為,你受到大魔影響,必定色心洶洶,把持不住,沒想到你竟然忍住了!看來,橫師弟心性之穩,定力之強,遠超我的想象!”
感歎之聲,響起在橫江身旁。
橫江不用回頭,就知道說話的必定是東方未明。
這左道旁門修士,周身席卷雷光,飛在橫江身邊,不緊不慢,恰好與橫江並行。
橫江大步趕路,頭也不回,問道:“閣下一路跟著我,難道就不怕遇上我燕青崖師兄?”
“我把你們送到宣明別苑,卻不去右鎮山,就是不想與燕師兄相遇。單憑此事,你就猜出來我和燕師兄不和。果然,橫師弟智略高深,也遠超我的想象啊。你若不是宣明弟子,那該多好?唉……”
東方未明又是一聲歎息,說道:“橫師弟你如此優秀,一旦入了左道旁門,必定後來居上,終有一日會把我也踩在腳下。你若不是宣明弟子,我就能肆無忌憚對你動手,能毫無顧慮取你性命。”
橫江神色冷然,心神寧靜,道:“閣下早已不是宣明弟子,卻還謹守宣明山的門規戒律,不肯對我動手。看來,哪怕你進了左道旁門,也一直惦記著宣明道場的好。你既如此推崇宣明道場,又擔心我進了左道旁門把你給壓下去,你為何還要孜孜不倦,費盡心機,引誘我算計我?”
東方未明在飛在橫江側前方,拱手抱拳,躬身一禮,一揖到地,道:“我有一事,請橫師弟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