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一笑,“政事堂?那怕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而且我朝政事堂必由翰林出,我不過是個秀才,沒資格進的。”
“駙馬進了政事堂跟你進政事堂有區別麼?反正最後大主意還是你拿。再說我們這次進京,不是去玩的,而是去玩命的。鎮北城、綏州還可能要加上……常勝軍。這麼多人的身家性命壓上去,如果贏了還換不來一個政事堂位置,我們又憑什麼下注?小子,你得記住了,你現在代表的是鎮北城。不要考慮什麼規矩,而是要考慮立場。寸土不能讓,一步不能退。沒理也要找個歪理,能爭一尺就不要九寸,記住了麼?”
“明白!”
鳳揚琴的話可以算作大逆不道,但是在場眾人都沒覺得違和。大家心裏有數,她不過是把藏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罷了。這次回京的人,心裏都有數,自己走上的是一條賭上性命的危險旅程。如果失敗,所有人都難逃一死。既然投入如此龐大,自然就要追求高額回報,包括馮素貞在內,都沒人覺得鳳揚琴的話有什麼問題。
在那裏自己捶腿的馮素貞腦海裏幻想著,柳長安如果進入政事堂,會是何等的情景。隨即又想到自己在政事堂參與政務,柳長安則像平遙一樣,給自己擔任謀主。兩相比較,哪個情景更讓自己滿意,卻是難以決斷。
此時鳳揚琴道:“長安,我這差不多了,去給駙馬爺捶一捶。江南的姑娘受不得鞍韉苦,兩條腿怕是都不會走路了。這次回京,勝負手都在她身上,你得學會巴結。將來人家要是當了宰執,說不定你想要捶腿還輪不上呢。不知道多少王孫公子願意迎娶,抓緊時間。”
馮素貞本來有些猶豫,可是挺鳳揚琴如此說,反倒是放下了羞澀,任柳長安在自己腿上輕輕按摩著。她沒敢直接對鳳揚琴說什麼,隻是對柳長安道:“不管到幾時,我都是柳家的媳婦。”
“這話你說了可不算。”鳳揚琴卻似乎是有意為難她。“你可是安樂千歲的駙馬,這件事該怎麼解決,得安樂千歲說了算。長安這筆桃花債,有得麻煩呢。等一會公主府的人來,你們兩個便不能如此。趁著現在,能親熱一陣是一陣吧。”
“怎麼?鳳侯有消息?”
鳳揚琴一笑:“你以為我隻在鎮北有耳目?看著吧,很快就有人來了。你們兩個到時候可別相思成病就好了。”
事實證明,鳳揚琴的話果然沒錯。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就有八匹快馬跑來,馬上騎士都身穿鎧甲,打著安樂公主的旗號。為首一人遠遠勒住坐騎下馬,給眾人行禮,隨後道:
“安樂千歲車仗就在前麵等候,特命小人前來送信,請各位前往與千歲見麵。”
鳳揚琴也一愣,“安樂千歲?這次居然是千歲親自出京了?有意思!有意思!走,我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