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高懸,陽光普照,陣陣鳥鳴聲從遠方傳來,讓整個小山村沉浸在一片安靜祥和的氛圍中。
村落的規模很小,總共隻有三十幾戶人家。由於安定邦拉夫,村裏九成以上的青壯都已經被充入軍隊,剩下的大多是身體殘缺之人。有的是天生殘疾,更多的是人為自殘,借以逃避被拉入軍隊的命運。貧瘠的山田是整個村莊生存的希望,也是唯一的收入來源,由於沒有大型牲畜和壯丁,隻靠女人和老人來耕作,收成少的可憐。整個村莊就是這麼一副貧窮而又沒有希望的景象,優美的自然風光也難以改變村子正在走向死亡的事實。
往日裏不管環境如何惡劣,田間總是能看到人勞作的身影,畢竟這是全村人生存的希望所在,含糊不得。可是今天,田地裏看不到人影,全村的人都集中在晾曬糧食的場院裏,老人抽著煙袋,婦人蜷縮著身軀,用襤褸的衣衫緊緊裹著身體,盡量避免皮膚露在外麵。雖然大家的精神麵貌普遍呆板,臉上也滿是營養不良的菜色,可是看著場院正中,高台之上的白衣女子,目光裏卻充滿虔誠。一些上了年歲的老人甚至跪在地上用力磕頭,大聲喊著:“菩薩!菩薩!”
李白衣站在場院正中,正在大聲宣講著白衣教教義,以及安定邦的罪惡。她和柳長安一行是昨天晚上來的村莊,隻不過表演了兩手小戲法,就讓這些村民佩服得五體投地,加上她那獨特的氣質相貌,整個村莊此時都成了她的信眾。
柳長安必須承認,如果李白衣真的成為對手,絕對是個噩夢級別。她的煽動能力太強,自身的謀略武功也不差。那幾手戲法雖然在自己看來不過是雕蟲小技,可是在這種村莊裏,糊弄一幫本分的農夫綽綽有餘,而且恰到好處。如果表演太複雜的,他們反倒看不懂,效果還不如這樣直接。這就是信息交流不暢帶來的結果,一些大城市裏早已經司空見慣的東西,換個場合,便是無上神通。
在柳長安身邊,是一個三十出頭,相貌普通的男子。他看上去平平無奇,隻是從他的皮膚以及臉上的神采,就能判斷出他不是這個村裏的人,他的臉太白,而且也沒有營養不良。
“柳師爺,我承認你們很厲害,有這位姑娘這麼一宣講,這個村子肯定願意支持你。但是……有用麼?這個村子裏的男人沒有幾個,能拉上戰場當兵的,怕是半個也沒有。他們支持或是反對,根本不影響大局。而且,我怎麼感覺這個女人像是白衣教?”
“你的感覺很準,不愧是都尉,這個女人就是白衣教。不過白衣教如今願意歸順,朝廷也決定要招安他們。正式的公文很快就會下達,大家都是自己人。至少在現階段,對我們來說,他們比安定邦更可信任。”
那名男子點頭:“對於柳師爺來說,或許確實是這樣。可是指望白衣教對付安定邦?請原諒我說話不好聽,一成勝算都沒有。至於這個村子,你們純粹是浪費時間。他們不能提供糧食,也不能提供兵員,不管誰來,他們都隻有服從的份。也許過幾年整個村子都被平了,你拉他們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