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敬思的分析倒是沒錯,眼下的平遙,確實拿不出力量,組織一次對同州的進攻。固然在平遙戰爭中獲得了大捷,但是大家的腦子沒昏,都知道現在對同州發起攻擊,隻能是自討苦吃。再者,現在朝廷並沒有對安定邦下討伐令,柳長安等人拿著口供誣陷安定邦要謀反,對他進行打擊,大義名分上問題不大。可終究是沒有朝廷的聖旨,之所以現在敢這麼幹,還是靠著安樂公主的麵子,在幾座城池折騰一下還可以,如果直接攻打同州這種駐節地,也會在朝廷的爭鬥中惹來麻煩。
“史敬思敢把曳落訶放出去,就是吃定了我們不敢動他的同州。”柳長安指著麵前的簡易地圖道:“這個人很精明,把我們的短處拿捏的很準。我們和安定邦最大的區別在於,安家人敢造反,而我們不敢。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都不會舉起反旗,所以規則對我們就有束縛力。反過來,安定邦確實不想現在謀反,可是真要把他逼急了,他也不是不能做。所以史敬思敢派曳落訶來進犯平遙,我們卻不敢派兵去打同州。當然,打也未必打得過。”
鳳羽靈不服氣道:“沒打過怎麼就知道打不過?你這話我可不服氣!我們飛鳳軍不止會守城,也會攻城!就小小的同州,我拿給你看!”
柳長安笑著安撫道:“飛鳳軍天下無敵,自然是足以拿下同州的,不需要演示給我看。但是我們現在有一個無敵的名聲,這很重要。如果不是必要的話,沒必要把這個金身打破。就讓天下人都認定我們飛鳳軍天下無敵,是不死之身,這樣對誰都有好處。”
他停頓片刻,又道:“再說即便打下來同州,我們自己也要傷筋動骨,安定邦帶領大軍回來,我們就要以疲兵對抗他的精銳,這就劃不來。大家都以為我們消滅了這支曳落訶,接下來就要直取同州,我卻偏不這麼做,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和安定邦爭取人心。他想謀反,這是心思,要想真的成事,首先便要借到大勢。我要做的,就是不讓他把大勢做成。史敬思的心思既然放在同州,我們就不和他爭這裏,改去其他地方爭奪人心,隻要人心在我們手裏,他就算帶兵回來,也奈何不得我們。”
柳長安看著鳳羽靈一笑,“娘子勇武蓋世,要擒安定邦不過指顧間事,哪裏用得著拚命。每個飛鳳軍姐妹都是無價之寶,不容輕易損傷。攻城這種事,能不做就不做了。”
這個時代的戰爭,戰場直接陣亡的人數其實不多,之所以把傷亡合並統計,是因為受傷很多時候也會麵臨死亡。由於醫療技術的落後,傷兵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救治,很多人當時沒死,後來死於傷口感染發炎。還有些人即使沒死,也成了殘廢。
柳長安貢獻的傷口護理的辦法,在眼下的大周不是秘密,尤其是飛鳳軍這種重要部隊,一開始就得到了這個方子。隻不過這個方子是一回事,護理是另一回事。軍隊本身的條件有限,加上對人命的輕視,於護理這部分看的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