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我讓你放手啊,騙子,你還在騙我!”馮素貞劇烈掙紮著。其實眼下的她已經很難對柳長安造成實際傷害,粉拳打在身上,便隻有小拳拳捶你胸口這種殺傷力,根本造不成危害。但是一向人淡如菊且有過親密關係的女子,忽然又踢又咬,如同一頭發瘋的母獸般咆哮撕扯,完全可以感覺到其中所蘊含的憤怒,讓柳長安也不敢太過刺激她,隻好好言安撫著。
“聽我說……你聽我把話說完,如果我騙你就不得好死好了吧!我和飛鳳軍聯姻的事,最後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你,給你留一條退路。其實我並不擔心安家,也不擔心晉州。即便他們現在就兵變,我也有七成以上把握帶你逃生。但是未來怎麼辦?太子四處布局,對大位虎視眈眈,安樂千歲也非善男信女,兩人之間必有一場衝突,不測之禍近在咫尺。不管兩下誰贏,你這個駙馬其實都很難脫離幹係,如果我所料不差,你有很大可能成為雙方角力的工具。即使大家不知道你的女兒身,也會以你為著力點,一旦你的身份暴露,怕不是立時就有一場不測之禍。我聯合飛鳳軍,就是給你找一條退路你明不明白啊!”
馮素貞的掙紮漸漸停止了,抬頭看著柳長安淚眼婆娑。她確實是化妝男人的天才,一舉一動都和真正的須眉差別不大,舉動神態都比較文雅但是沒有女人味。這種柔弱委屈的小女人模樣,在她身上還屬首次,讓柳長安也目迷五色,呆呆地看著她,不忍錯開眼睛。
“你看著我說,好讓我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話。你如果對我說謊,一定會被我發現,你知道這點的。”
“沒錯……我的素貞最厲害了,斷案如神,尤其這雙眼睛看人最準,誰說的真話誰說的假話,一眼就能看出來。你聽我說,太子這麼多布局,明顯心術不正,心思也狹隘。一旦得勢,隻怕會對安樂千歲這邊的人,都不會手下留情。飛鳳軍雖然號稱置身事外保持中立,但是三十萬人在那,誰也不會輕視他們的意見。鳳侯說一句話,連聖人都要給麵子。眼下幾方格局之中,誰也不敢無視飛鳳軍的力量。隻要爭取到這支勢力的支持,就可以保證自身立於不敗之地。目前看,安樂千歲當然可以保護你,但是未來呢?帝位之爭最為殘酷,贏者通吃,失敗者屍骨無存。為了保證自己的勝利,安樂千歲隨時可能犧牲掉你。即使她不會,一旦她在爭鬥中敗北,自身難保你作為駙馬又怎麼活命?我不會讓我最愛的女人,走上斷頭台落個身首異處的結局,在最終勝負決出之前,會努力在安樂千歲這一方加入砝碼。平遙軍如是,飛鳳軍也如是。”
“飛鳳軍又不會參與到帝位之爭!”
“她說不會就不會啊?你說要是太子的刀砍到鳳侯頭上,她會不會乖乖等著太子來砍不反抗呢?”
馮素貞搖頭道:“這不可能。鳳侯既然能喊出鎮北豪傑血,隻為百姓流的豪言,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認為的那種忠臣。為了不讓北蠻人打進來,她可以忍辱負重,承擔著委屈與不甘,為國家戍守邊關。也可以攬權貪財,上下打點,到了必要的時候,自然也可以舉起反旗,砍下那些她認為對大業有害之人的腦袋。但是太子怎麼可能把刀遞到飛鳳軍手裏,讓鳳侯站出來跟他打對台?就算太子再怎麼荒唐,也該知道鳳侯使朝廷不可或缺的柱石之臣,且家中代代女子,輕易不會生出反心。他要做皇帝,鳳侯不會擋他的路,那太子又何必與鳳家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