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羽靈以一記中指回敬了柳長安的調侃之後,兩人都是一陣哈哈大笑。他這種態度就是同意婚事的表現,於鳳家軍而言,此時的柳長安就是自己人。
如果是不知道利害,片麵追求美澀或是權勢的背景下答應婚事也不足為奇,可是在明知道娶鳳羽靈就要得罪儲君,未來可能要死的不明不白這個結局之後,還義無反顧的答應下來,於鳳羽靈這個武將而言,已經把柳長安看作自己身邊的戰友。在沙場上可以生死與共,把後背對著他那種。
與莊夢蝶的平遙軍不同,飛鳳軍是一支早已經成型,而且有了自己作戰風格的精銳部隊。跟這種部隊麵前,柳長安不會班門弄斧,講那些練兵方法,說了也沒人會聽。至於傷口護理學,早就由司馬秋之手送到飛鳳軍手中,也不需要再說。
對於這支常年與北蠻軍作戰的部隊來說,柳長安提供的傷口護理知識,就是一條條鮮活人命。因此在開飯時,幾個鳳羽靈部下的女將挨個過來給柳長安敬酒,既是敬姑爺,也是敬恩人。
飛鳳軍的夥食很簡單,招待貴賓也就是大盤的熟肉,作風上很有些像蠻人。常年與北蠻作戰,彼此互相影響倒也不奇怪。鳳羽靈敬了柳長安兩杯酒之後道:“成親的事還需要不需要找個媒人啊。我聽娘說過,令尊柳鐵骨是國朝一位難得好官,可是人已經不在,要提親也不容易找到人。你們讀書人規矩大,可是事急從權,咱們能不能打個商量,先把婚事辦了再走那些手續?”
幾個女將嬉笑道:“將軍這是等不及嫁人了!哪裏需要那麼麻煩 ,我們把柳師爺洗剝幹淨,今晚上給將軍成事就是了。”
“你們這些母老虎我可信不過,到時候監守自盜,自己先吃了頭份,我不就吃虧了?”
鳳羽靈在平時也沒架子,和這些女將嬉笑怒罵,一口葷話說得很順暢,與方才那副仕女模樣又不相同。柳長安道:“那些儀式手續就免了吧,沒有什麼意義。但是也不能這麼草率,我想婚書是要立的,簡單的手續也要走,即使不通知本地文武,駙馬爺總是要知會一聲。還有綏州節度使……”
“你就為了幫莊夢蝶穩定綏州,借一支強兵穩定局麵,就答應了婚事?你既然知道這裏麵的凶險還答應,難不成為了她你就不要命了?那個女人到底有多好,可以把你迷到這種地步,e可以為了她去死!”
縣衙門後宅,馮素貞第一次對柳長安發了火,也是第一次表現得失態。不管是裝成男人還是以女人身份相處,馮素貞都是最優雅最完美的那一種,不管自己的真實情緒如何表現出來永遠是彬彬有禮,不嗔不怒,仿佛是天上的仙人。可此時的她粉麵泛紅,美眸含嗔,分明是動了真火。從語氣到動作,都像極了吃醋的主婦,而不是那位完美的女狀元。
也不怪她發火,柳長安把一切對她說得明白,就連娶了鳳羽靈之後的後果也講得很清楚。太子不是個豁達之人,更何況迎娶鳳羽靈是太子布局裏很重要的一環。柳長安這個時候娶親,破壞了太子的大計,他如果還能當做無事發生那才叫有鬼。可想而知,等到太子了解情況之後,東宮方麵必然會開始報複,就算太子自己不發言,他手下的官吏臣子,乃至劍客力士,也會上趕著為主上分憂,結果柳長安的性命。從古到今,這種“聰明”的大臣從來不缺,太子身邊自然也不會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