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的態度並沒引起安世傑的反感,反倒是讓他分外歡喜。在他的世界觀裏,肯收錢的就比不肯收錢的好對付,以安家的財力根本不怕人胃口大,隻怕對方分文不取。他看看那幾個女人,“你們的造化來了,好好伺候柳師爺吧,雖然一輩子隻能做女奴,但也好過做軍糧。柳師爺什麼時候玩膩了說一聲,兄弟給你換一批,這都是小意思,不當回事。至於錢,已經準備好了,這就讓人拿進來。”
十六條精壯大漢,抬著四口木箱魚貫而入,將箱子打開,便看到裏麵堆滿了銅錢。安世傑道:
“我們晉州軍的規矩,臨陣發餉。不管是弓手放箭,還是士兵斬級,當場就要賁賞,保證是現錢給付,童叟無欺。就是靠著這份信用,兒郎們才肯賣命。所以隨軍都帶著大筆軍資,區區一千萬錢而已,不在話下。隻要我妹妹放出來,另外還有一份厚禮,贈送給柳公子。”
“安小將軍客氣了,柳某是想交你這個朋友,至於錢財上的事,隻要能讓弟兄們滿意就好了,我本人就不必費心了。但不知人要是放出來,是怎麼個交接法子?”
“小將這此帶兵正好也要去平遙,追捕白衣餘孽,大家同路而行,到了平遙放人,我直接就能把人帶走,這樣最是便當。”
“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咱們先到平遙,有什麼話再說。”
自安世傑軍中送出了兩輛大車,上麵滿載著那一萬貫銅錢。十名西戎女子,則各自配了匹腳力。這些長在草原上的女人都會騎馬,有了坐騎就能行動。至於逃跑的問題,安世傑壓根就沒考慮過,自己軍中西戎女子還有不少,跑了可以隨便找一個賠償給柳長安。而且這十個女人又不是傻瓜,怎麼可能選擇逃跑?跟著柳長安這樣的書生,做女奴也沒多慘,如果現在策馬逃脫,立刻就會稱為曳落訶的追獵目標,除了給他們枯燥的行軍增加一點樂趣外,再沒有其他意義。已經見識過曳落訶手段的女子,沒人還敢升出逃跑的念頭,就像沒人敢反抗一樣,全都聽天由命地隨著大隊前進,任命運的手,將自己推向任意方向。
對於安世傑的要求以及柳長安的決斷,花弄影也表示支持。眼下安樂公主那邊,也未必做好開戰的準備,多拖幾天不是壞事。再說搞死安定邦的目的還是搞死太子,所以挑釁乃至開戰的罪名,安樂一派絕對不能承擔。安定邦做的越過分,對於扳倒太子約有好處,是以安世傑撈人這件事對花弄影來說,也可以看作一個機會。
一路上,十個女子的元音為柳長安采擷,自身元氣越厚,隻是十個女人全都萎靡不振,全靠足夠的酒肉支撐加上身體素質好,否則怕是就要生病。柳長安一邊驚喜於自身的進步,另一方麵卻也感慨著這門魔功確實有傷天和,於人道也有損,還是少用為好。
隊伍終於接近了平遙城,遠遠的,阿史那永忠已經帶領草原騎兵趕來迎接,他手下的斥候已經把曳落訶的消息做了回報,他這次拉隊伍出來,也隱約有示威的意思,警告對方不要挑釁。這些草原騎兵的戰陣手段高明,比西戎突利身邊親兵相比,本領不分上下。於紀律配合上,則比那些西戎人出色。歸順大周之後,由於承擔禁衛軍的差使,甲胄軍械也都有保障,因此鎧甲鮮明刀槍耀眼,一看而知,乃是當今天下的精銳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