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安說著,伸出手在脖子位置做了個切割動作,馮素貞被他逗得噗嗤一笑,那種哀愁情緒倒是被化解幾分。她沒好氣道:“你不用說這種笑話來打岔,你若是說她不好,為什麼和她做了夫妻,還給……李郎的兒子當爹爹。”
“事情的原因我說過了,當時的情景,那是最優解。我其實還要慶幸,能靠這種手段把人拉到自己一邊。這些人非同小可,如果倒向叛賊一方,對朝廷對我們,都是極大的威脅。而且莊夢蝶說來也是可憐人,你們兩個的情形,說不上誰比誰可憐。她畢竟還有個兒子。”
“我也知道她不容易,也沒有嫉妒她,隻是有些……委屈。”
馮素貞吐出了這兩個字,神情間越發黯然,柳長安點著頭,“我懂。我當然懂你的委屈,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有類似想法。但是你是女狀元,應有如海雅量,不必跟她一般計較。”
“我本來也沒和她計較!”馮素貞哼了一聲,拉柳長安的手越發用力。“你說的不錯,她和我比,要慘多了。李郎已死,而你要留在我身邊,她身邊依舊是沒有男人陪。我先說好,你是我的師爺,沒有我的話,不許你再離開半步。休想偷偷去幫莊氏處理庶務,那樣的話我絕不會答應。”
柳長安苦笑一聲,“我知道了,既然回來,肯定事事聽你的。不過這段時間,我也要寫點東西給她,幫她做個規劃。否則的話,她的綏州也難以支撐,她不如你才學高明,隻會舞刀弄槍,不會處理民政,讓她執掌半個州又怎麼做得到。但是這半個州是公主的一記重要布局,如果搞糟了隻怕全麵被動。再說這個州也不那麼簡單。本來平遙軍就和安定邦勢同水火,這回割半個晉州出來,兩下幾乎就是打對台。莊夢蝶沒有什麼根基,晉州幾乎都是安定邦的人,她一個女人壓不住場子,光有武功是沒用的。”
馮素貞點點頭,“我懂你的意思。我也不是那種不顧大局的女人,安定邦狼子野心,是心腹大患,李郎的死也與他脫不了幹係。對付他我責無旁貸,但是我就是不許你自己去幫她。要幫她的話,也得是我們兩個一起。”
柳長安隻好沒口子答應,馮素貞的臉色也因此好看了許多。在爭奪李兆興的戰鬥中,她已經一敗塗地。柳長安這個跟自己一路從京城到平遙的男人,絕不能再像李兆興一樣被莊夢蝶這個女人帶走。
不知幾時起,馮素貞心裏已經把柳長安看做和李兆興同等地位的存在,尤其是在白衣軍圍城時,幾次生死一線,腦海裏想的時而是李兆興,時而是柳長安,時而是兩張臉重合在一起。今晚看著他答應自己的樣子,不由又想起與李兆興在長亭分手竟成永訣的一幕,心內百感交集,暗自打定主意:這個男人,絕對不能再被莊夢蝶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