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妹道:“當然不是了,其實這位縣太爺確實是想做事的,每天忙的抬不起頭,都沒什麼時間來招呼我們。跟我們打交道最多的是柳師爺,他又有自己要好的女孩子,哪裏顧的上我們。”
“對啊,那天姐姐還特意換了件衣服,結果柳師爺看到之後,隻說了一句,請這位不知道是大小姐還是二小姐的陳小姐換回公服統一著裝,就什麼都沒說。”
“那是他瞎!”李氏哼了一聲,“就算這樣,你們也不能回去了。那人再怎麼不堪,也不如瘟疫來的危險。你們就留在家裏,那邊我們再想辦法搪塞,但是絕對不能回衙門,不管難民還是瘟病,娘都不能讓你們去冒險。”
“娘啊,我們肯定是要回去的。西城您以為就真的安全麼?”陳大妹在母親懷裏,目光清澈如水,一字一句分析道:“柳師爺在路上給我們講過道理,這些災民得不到吃的,會出賣自己的一切,乃至易子而食也不奇怪。可是當他們失去最後一點財產之後,依舊不能果腹,他們就會鋌而走險。到時候,西城就是他們優先襲擊的目標。我們雖然有家丁仆從,可是……能否頂用很難說。再者,到時候如果有人想對我們不利,隻需要推波助瀾,借災民之手,就把我們一口吞了。娘,你該知道女兒說的是誰。”
李氏麵色一寒,“他們敢?”
“很難說,這些人又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的呢?娘您別忘了,這兩年我和二妹為什麼辨毒和辨那壞女子名節的藥,還不都是他們逼出來的。四大家就像四棵古樹,看似盤根錯節,堅不可摧,實際裏麵是什麼情形,我們自己最清楚。如果外力夠大,這四棵樹倒掉一點也不奇怪。就算他們的行動也不成功,咱們府裏那些秘密,也得被迫暴露,光是善後,就不知道要花多大氣力,付出多少代價。比起來,還是不讓事態惡化才更好。”
“他說的……怪嚇人的,可也不是沒有道理,若是能平安無事,自然是最好不過,可他做的到麼?”
“當然可以,女兒相信柳師爺,當然我們幾大家,也不能像過去一樣,隻盯著蠅頭小利引火燒身。娘想想,如果真發生了這些,我們吃下去的利益,又能保住多少,最後說不定,損失得比得到的更多。”
“死丫頭,你一口一個柳師爺,該不會是真的?”
“沒有,絕對沒有。”陳大妹連連搖著頭,“女兒喜歡的是駙馬爺,可惜人家是駙馬,不會看我們一眼的,娘放心,女兒不會喜歡柳師爺的。”
李氏卻一搖頭,心道,你們姐妹是我生的,一說謊就會不自覺眨眼的毛病,難道我還不知道?看來今天,自己是得好好看看這個柳師爺是何方神聖,居然敢拐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