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嘍羅道:“大當家,晦氣的很,幾個娘們似乎都有病,連叫都叫的有氣無力的,看著是群病秧子。這些男人也是,全都是病鬼,帶回去怕是也幹不了什麼活,反倒是浪費糧食。這玩意有點邪門啊,怎麼這麼多病鬼湊一起了。”
“邪門個卵?哪年不鬧病?這幫窮鬼沒吃沒喝,生病不是很正常?有的玩就不錯了,別那麼多事。”
頭領壓低了些聲音,“女人帶回去先用,病的不行的再殺。至於其他人,帶回寨子之後都殺了,肉給弟兄們開飯。最近收成不好,大家搞糧食有點費勁,這些現成的活糧不要浪費。”
這些山間土匪補給也很困難,尤其是糧食無著,吃人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很稀罕的事。嘍羅心領神會地吩咐著其他人,用皮鞭和刀背,驅趕著難民向山寨裏走。所有的匪徒滿臉喜氣,看著今天的戰利品,想象著晚上將有怎樣一場狂歡。在他們頭頂,死神的鐮刀輕輕揮起,準備收割這些肮髒的靈魂。
自晉州通往陝州的官道上,天威軍長期有一旅三千人馬在此駐紮,由一位果毅將軍帶領。於公開名義上,是正常的訓練及值守,實際上,則是阻截百姓進入陝州的屏障隘口。由於安定邦敷衍上司極有手段,晉州號稱銅牆鐵壁,這些年來,天威軍不管手上有多少血,最終都能洗幹淨,行事就越發的大膽。
每到季節交替時,總會有難民越境事發生,是以士兵們早早的就做了準備。拒馬路障以及弓弩都準備充足,儼然是要打仗的架勢。當然,這種有贏無輸的戰爭,沒人會反對,士兵們摩拳擦掌的,準備接收戰利品。
一騎快馬,就是在此時闖入軍營,麵見果毅將軍謝弘遇。當看到來自節度使衙門的腰牌,謝弘遇也不敢怠慢,連忙命人備茶,那使者卻搖頭道:“不必了,我來隻是傳帥爺軍令。天威軍從現在開始,需要按這小冊子上的文字,對軍營進行準備。”
謝弘遇自己認識字,閱讀小冊子並不困難,但他很有些奇怪。“這……這是什麼東西?”
“京裏那位駙馬爺身邊帶的幕僚,就是柳鐵骨的公子。他弄的一堆備災概要,據說帥爺看後驚為天人,立刻命人開印,又命熟練書手謄抄。最先抄來的,就先送到謝將軍的軍營裏。”
“瘟疫?年年不是都鬧瘟疫麼,也不見如此。”
那使者看看四下,小聲道:“今年的瘟疫來的格外厲害,據說連西邊的柔然人,都出現了疫情。謝將軍是知道的,那幫人鐵打銅澆,身體比我們好的多,連他們都扛不住,就知道有多嚴重了。搞不好,這次怕是又要死一大堆人才會了結,帥爺有令,絕對不可掉以輕心。另外,如果有流民進入外省,不要阻攔,當然,這本冊子,也不能流入外省。”
“卑職,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