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公人連忙叫道:“賈班頭死了!賈班頭被打死了!”
阿史那大喝道:“喊什麼?人哪有那麼容易死,烏林,你去看一看。”
一名軍漢應聲而出,走到賈武麵前,彎腰摸了摸賈武的脖子,轉頭道:“回將軍,他還有氣,隻是暈過去了而已。隻要一盆冷水,立刻什麼病都沒了。”
“我就說麼,人哪有那麼容易死掉,來個人,給他預備冷水。”
戴九如撩起袍服下擺,跪倒在馮素珍麵前道:“大人,賈班頭幾世當差,兢兢業業,祖上給咱們縣裏是立過大功的,今天縱有些疏失,也請看在他先祖麵上,從輕發落,這頓板子不如就此寄下,等到傷好之後,再行不遲。”
其他公人見戴九如帶頭,也紛紛跪倒在地道:“大人,請高抬貴手,且饒此一回。”
馮素珍冷哼道:“這就是我說過的,差役世襲弊端橫生,一人犯法,眾人求情。一個差役的罪過,也要牽扯到祖上功勞,若是不知其根底的,還當他是世襲勳貴,開國功臣後裔。他應受杖四十,現止七杖即停,餘下三十三杖未受,實在太便宜他了。你們既然願意替他求情,不如就替他受杖。”
她的目光逐個看過去,所有差人全都低下頭,不敢與之對視,生怕馮素珍一怒,這板子就真落到自己頭上。她掃視了一圈,猛的一拍驚堂木,“我給你們三天期限,把衙門收拾幹淨。如果自己做不到,就去找工人,工料銀子由本官來出,但是三天之內,如果衙門還是這個樣子,死氣沉沉有令不行,那麼你們就仔細著,雄班頭的板子不留情。還有,從現在開始,平遙縣班頭正式由雄霓擔任,賈武降為普通快手以觀後效,退堂!”
袍袖一撣,公人們隻好跪下行參道謝,隨後魚貫而出,公堂裏就隻剩下馮素珍一行與阿史那和他的部下。阿史那永忠朝身邊軍兵使個眼色,“去看著那些人,別讓他們串供。李大人還想從他們嘴裏問點什麼,別壞了事。”
等到這些軍兵出去,馮素珍與柳長安同時起身,給阿史那施禮道:“多虧將軍及時趕到,否則今天這事,怕是沒那麼容易解決。”
“自己人,就不用說什麼謝了,我與柳兄弟一見如故,是好朋友。對我們草原人而言,為好朋友犧牲性命也再所不惜,何況是幫這點小忙?不過是帶幾百人壓壓馬,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奉旨剿匪,本來就是要保護李大人安全,如果李大人有什麼意外,我也要承擔責任。”
他看看外麵,麵色陰沉道:“這晉州透著邪門,官府、盜賊、百姓、公人全都透著古怪。在這裏當官,日子可是不怎麼好過,要不要我派幾隊兵給李大人?保證比你手下的公人管用。”
馮素珍笑著搖搖頭,“多謝將軍美意,我想我很快就會有得力的公人聽用,不會有什麼麻煩。我倒是有件事要請教將軍,您的部隊比下官進入晉州更早,據將軍所見,這邊的天氣到底如何?”